孟山虎頓時如墜冰窖,冷汗直流。

“罷了罷了,忠心就好,忠心就好啊。”魏辰揹著身,擺擺手,便朝著門外走去。而抱劍男子則是冷冷的看了孟山虎一眼,冷哼一聲,也跟著魏辰的身影走了出去。

等到兩人離開,孟山虎卻是頹然坐在凳子上,此時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溼透,撥出一口氣,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早在很久之前,大約剛剛進入軍伍之時,孟山虎還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卒,就在一次執行軍務的時候,被一股神秘勢力俘虜,隨後孟山虎便認識了魏辰,沒過多長時間,便成為魏辰手中的一顆棋子。

從那以後,原本只是一名小卒的孟山虎仕途突然變得一帆風順,不但得到了重用,地位也是逐漸變得水漲船高,在家族中的地位越來越重,還與甘家的一名女子成了親,這一切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風光無限的背後,孟山虎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對這位神秘公子的手段感到恐懼。

每當回想起這個神秘公子的手段,以及那些時日遭遇的事情,孟山虎心中便充滿了深深的恐懼,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放棄了大城池更加顯赫的位置,甘願在這個邊境的小城池做了八年的守城將軍。

孟山虎也有躲避逃避的意思,但天不從人願,幾年前魏辰來過一次,交代了一些事情,去年也是過來了幾次,也是安排一些事情。孟山虎自知拒絕不了,也就遵從了魏辰的安排將這些事情做了。

戎狄部族進攻秦國的訊息他是提前知道的,在大開方便之門的同時也知道,自己所在的城池並不會受到攻擊。

當戎狄部族大軍直奔豖原城的時候,他才對這位神秘公子的謀劃有了一絲瞭解,同時也是暗暗心驚,也隱約猜想到這位神秘的公子肯定在大秦國埋下了不少的暗棋。

原本打算認命的孟山虎得知戎狄部族大敗潰逃的訊息時,心中竟然有著一絲慶幸和期待,如果魏辰能在戰爭中丟掉性命,那麼自己也就擺脫了他的控制。

經過多方查探之後,才隱約有訊息傳來殘留的戎狄軍卒內部發生了混戰,死傷慘重。這就讓孟山虎斷定公子魏辰定然是凶多吉少。心中羈絆出去,孟山虎便積極謀劃著自己以後的道路。他才三十,又有大量的軍功在身,封侯拜相他是不敢奢求的,但至少做一名軍隊的將軍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幾個月前,一封突如而至的書信,如一道晴天霹靂,徹底的粉碎了孟山虎的幻想。那封書信是魏辰的親筆所寫,內容很簡單,就是要錢,或許考慮到邊境並不是多麼的富有,因此便只有區區的五百金。

五百金,先不說能不能籌得到,就算是有,也是孟山虎準備疏通門路,為自己將來鋪路用的。給了魏辰說不肉疼,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直到今日再次看到魏辰,這才猛然的發現,魏辰僅僅是坐在那裡,便如同一座高山,將自己完全的籠罩在裡面,甚至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一步錯步步錯,哎…”孟山虎身體癱軟的坐在凳子上,絲毫沒有一絲守城將軍的氣勢。

臨垗城外,魏辰與阿貴騎著馬並排著慢慢前行。

“阿貴,想說什麼便說吧,不要憋著了。”魏辰輕聲說了一句。

“公子,那孟山虎恐怕…”阿貴欲言又止的說道。

“你是想說孟山虎恐怕會有反心,既然如此,那我我為何還要助他前往陳倉城?”魏辰似乎猜到了阿貴的心思的笑著說道。

阿貴沉思片刻,皺著眉頭說道:“公子,屬下愚笨,依舊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此事說來也是簡單,孟山虎甘願龜縮在這小小的臨垗城為何?便是為了躲著公子我。如今看到戎狄攻秦事敗,便心思活絡起來,人那,一旦野心大了,便不再會滿足於現狀,至於讓他去陳倉城,則是順水推舟罷了,此次秦國大勝,必將封賞這些邊境的軍卒,畢竟軍功在那裡擺著。”魏辰一邊走,一邊緩緩的解釋道。

“公子,不如我回去一趟,將他…”阿貴抬起手在胸前揮了揮。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貴,你記著以後沒有我的話,不得擅自動手。”魏辰看了抱劍男子一眼,眼神閃過一絲的寒芒。

阿貴收起手,跟在魏辰身後,默不作聲。

“人在做,天在看。是作一條聽話的狗,還是作那三姓家奴,便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阿貴,櫟陽城有家早點做得著實不錯,過了三年,不知那個店家現在還在不在。”

“公子,那家店鋪還在。”

“好,那你我二人便去那櫟陽城走一趟。”

魏辰與阿貴策馬揚鞭一路向東,朝著櫟陽城絕塵而去。

數月之後,櫟陽城開始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