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岑站在旁邊,格外留意著鄭毅說的話。

聽到鄭毅剛剛說出來的那一句之後,她心中就大致做出了判斷。

看來,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鄭董事長,鄭羽菲的親生父親了。

她連忙開口想解釋,“鄭董事長您好,我是柳清岑。”

她也並非是真心想對鄭毅解釋些什麼,只是她想著,要是剛才鄭毅看到了自己抱住秦楮墨的那一幕,心中就必定會誤會。

但最讓柳清岑感覺到膽戰心驚的是,此時此刻無論鄭毅在心中想著什麼,都不可能是誤會了她,而是她心中實實在在想做的事。

只是鄭毅的勢力有多大,柳清岑心中比誰都清楚,她有點擔心得罪了鄭毅,鄭毅會逼迫著秦楮墨,不然她接納自己重新回到公司。

到時候,她的計劃就全都毀了。

此時此刻,柳清岑真的後悔極了剛剛自己衝動之下的舉動。

她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的就被鄭毅給撞掉了,其實原本她也是帶有著故意的成分,想借助自己的脆弱博取秦楮墨的同情和憐憫。

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柳清岑算是玩栽了。

鄭毅緩緩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柳清岑一眼。

他的視線讓柳清岑感覺到了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接受了某種審視一番。

可是她偏偏不敢開口打斷,只能任由自己在鄭毅目光的掃視之下,被他一覽無餘的全都看了一遍。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了一樣,因為鄭毅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凌厲,就好像是要隔著肚皮看清她心中在想著什麼一樣。

大約過了半分鐘的時間之後,鄭毅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對著柳清岑微微一笑。

“不必自我介紹,我認得你。曾經柳董事長在世的時候,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他一直對我講,自己有一個女兒,十分優秀,而且還在海外留學,可以說我也是久仰許久柳小姐的大名了。”

可是柳清岑卻無法從鄭毅的話語中聽出半分誇獎的意味來,鄭毅雖然嘴上說的像是在誇讚她,但是實際上沒有一個字不是戳到了柳清岑的心上。

這些年來,她越來越討厭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父親來。

人活著的時候無法反抗,可是等到他死了,柳清岑的心中反而多出些怨氣來。

在他活著的時候,對柳清岑要求那麼嚴格,柳清岑也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他真心的誇獎。

這麼多年以來,柳清岑活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

哪怕是過著最優渥的生活,接受著最高等的教育,柳清岑依舊能感覺到惴惴不安。

在他們那裡,父親不像父親,家不像家,柳清岑一直活的很辛苦。

雖然後來她的父親去世了,本該是人死燈滅,過去的那些事也如同灰飛煙滅了一般。

但是梗在柳清岑心中的那根刺卻是喝多少醋也無法被泡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只會對她的父親多出越來越多的恨。

所以此時此刻鄭毅說的這些話,不僅沒有讓柳清岑感覺到詫異,感覺反而感覺到了濃濃的諷刺。

在他生前連當面都沒有說過一句的你很棒,怎麼可能會對別人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