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羽菲對他微微頷首,“你多保重。”

她轉過頭,沒再多看陸子辰一眼,徑直離開了。

陸子辰看著鄭羽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忽然捂住臉,他一邊哭一邊笑,心中五味陳雜。

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鄭羽菲時的模樣,夏天的烈日之下,球場邊有一個女孩兒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自己,臉卻羞的通紅。

陸子辰好奇,轉頭看了她一眼,驚鴻一瞥,從今往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死期將近,他這一生犯過很多罪,做錯過很多事,更失去了很多東西。

從前是老天不公,害得陸子辰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後來,陸子辰真的失去了自己的人生與信仰,永世不得翻身。

如今這一生如履薄冰夜不能昧,總算熬到頭了。

秦楮墨見到鄭羽菲從走廊深處走來,便連忙站起身來,上前扶住了她。

他見到鄭羽菲神情有些仿恍惚,心中便不免有些擔憂。

他小心翼翼的扶著鄭羽菲,帶著他向門口走去。

“你怎麼在裡面這麼長時間,他都對你說什麼了?”

鄭羽菲失神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他也是可憐。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倆也別那麼計較。”

她抬起頭張望了一下四周,“對了,蘇警官呢?”

“今天是沈國忠受刑的日子,那邊有人去提他了,所以蘇警官也跟著去看看。”

秦楮墨話音剛落,就見到蘇楊子從那邊走了過來。

他身後是被人押解著的忠叔,他手上欠了那麼多人命,死刑自然是沒跑了。

而且他的死刑期限要比他的是死刑執行期限要比陸子辰早一些,正巧他們今天來,就趕上了。

鄭羽菲側過身,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忠叔這些日子以來,在監獄裡熬的眼睛有些失明瞭,可是他還是敏感的認出了鄭羽菲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著,似乎是不敢置信。

他知道鄭羽菲前來一定就是為了見陸子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那麼多,臨到頭了,竟然還能來見一面?

忠叔嘴巴張張合合,想問些什麼,可還是被人毫不留情的帶走了。

他與鄭羽菲錯身而過,鄭羽菲順著他的步伐望過去,直到看著忠叔被帶著上了外面的車,才收回視線。

她轉頭望向蘇楊子,蘇楊子對她點了點頭。

“雖說是死刑吧,但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最後他和陸子辰都會被處以注射死刑,沒什麼痛苦的。”

說來也是,反正這條人命註定是留不得了,讓讓他在臨走之前舒服一下也好。

“對了,之前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你們。”鄭羽菲問到,“他明明姓沈,可為什麼一直讓外界稱自己為忠先生?”

“這就說來話長了。”蘇楊子攤開手。

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不自覺的認為有些好笑。

忽然,他勾起唇角,輕笑了一聲。

“沈國忠,他確實姓沈,只不過他是家中小妾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