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楮墨嘆了口氣,他輕輕抵住了鄭羽菲的額頭,“今天上午爸爸和我說了一件事,他說鄭家與陸氏合作的礦石出口業務裡,出現了紕漏。”

鄭羽菲對此已經免疫了,“我早就覺得不對勁,那次爸爸逼婚,比起急於讓我成家,倒像是受了什麼脅迫似的。”

後來鄭羽落逃離鄭公館,也曾有意無意的提醒著鄭羽菲:鄭毅,被陸子辰威脅了。

甚至還有何江海的死,鄭羽落也曾提起過,那時鄭羽菲還在奇怪他為何會對一個腐敗官員如此上心。這會兒她才明白,原來危險早已埋伏於她的身邊。

如果那天秦思雨沒有吵著要下車,那麼她們母子二人的屍骨一定早已躺在了街邊。

“不過好在,Yuri現在能提供證據。”秦楮墨輕聲說道。

只要有Yuri在,陸子辰遲早會落網。

李斯默的辦公室裡,Yuri和沈之爻​對坐著,都是沉默無言。

Yuri見識過沈之爻的手段有多黑,她有些膽戰心驚的抬頭瞟了眼沈之爻,才敢小心翼翼的開口。

“事情……就是這樣的……”​

沈之爻定定的看著她,忽然極其諷刺的笑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沈之爻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沈氏唯一的女兒,和她唯一的孩子,都被葬送在了你們的手裡,現在你告訴我事情就是這樣的?”

他看著Yuri,眸子裡滿是濃重的悲傷與不屑。​

“我看在你也是個母親的份上,不動你。”​沈之爻轉過身來,看著窗外的月色,“姑娘死了,她在最後連苗寨都回不去……”

Yuri愣愣的看著他,“沈之爻?”​

“她現在一個人躺在麗江的土地下,而我,隱姓埋名,再也不能回去見她。”​沈之爻轉過頭來,微光下,Yuri看到了沈之爻臉上的一行清淚,“你跟了陸子辰那麼多年,我明白你有你不能違反的紀律,可是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

沈之爻大步走過來,按住了Yuri的肩膀。Yuri驚恐的抬起頭,撞進了沈之爻一雙血紅的眼裡。

“你保護了鄭羽菲,卻從來沒有保護過她。如今她死了,縱使你有難言之隱,也是幫兇之一。”​

Yuri瞬間紅了眼,她匆匆別過頭去。

“我知道我是幫兇,我從來有沒想過要推卸責任……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去給她償命!”​

“不必。”​沈之爻忽然鬆開了鉗制著她的手,“姑娘在九泉之下由我來陪,你好好活著吧,你和陸子辰的故事,還沒結束呢。”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跛著腳推門走了出去。​

這世間的某些陰差陽錯從未停歇過,沈露露長眠於地下,生生世世不得回到沈氏祠堂。沈之爻的腿傷再也無法癒合,他的生命也將隨著這具破敗的身體​腐爛在泥沼中。

都是尋常……都是尋常罷了。

沈之爻扶著牆,身體漸漸癱軟了下去。

何時……何時才能再見到你那張天真無邪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