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不說,我也不想為難你。”鄭羽菲嘆息一聲,暫時岔開了話題。

她走進屋內,指著還倒在地上的把椅子。

“這把椅子本來是完整的,缺失的那條腿被儲存了起來。”鄭羽菲頓了頓,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很多個深夜午夜夢迴,她都能想起林安安那張慘白蠟黃的臉。

“那條椅子腿上有一個鐵釘,林安安死時,那個鐵釘上沾了未乾的血跡,後來我們追出門外,發現門外的土地上也有血。所以你猜,你妹妹到底是病重,還是被人給殺了呢?”

這話在顧晏再次見到戚無衣時,戚無衣就對他說過,可是那時的顧晏並不願意相信。

他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兩步,“不可能……你是在說謊!”

“案子是真的,只是成了無頭懸案。”蘇楊子忽然站了出來,“在事發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儲存了所有證據,也封鎖了事發現場。”

“你們這是在逼我!”顧晏痛苦的抱住頭。

蘇楊子打斷了他的話,“你做過了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但凡你有一點覺得愧對你妹妹。你都不應該把他的仇人當作自己的恩人!”

有一句話顧晏倒是說對了,這屋內的所有人確實是在逼他說出真相,逼迫他說出當年安曉月收買了他,讓他製造車禍的真相。

可是他們的逼迫合情合理,被打了感情牌的顧晏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反駁了。

“我輸了……“顧晏忽然洩了氣一般,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原地,“是我輸了……是我做的孽,我遲早有一天會還的……”

他忽然淚流滿面,從脫離安曉月回到何冰河身邊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天的結果,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他只是想賭一把,賭一把自己還能把當年沒有完成的事做完,賭一把自己內心的愧疚不會再那麼濃烈,逼得她日日做噩夢,夢見自己的妹妹趴在自己的床邊痛哭。

可是他輸的徹底,再無迴旋的餘地。

“你們如果想抓她,只要有足夠的證據,不就可以了……“顧晏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向眾人。

“你說的沒錯,我們隨時都可以抓她。”蘇楊子說道,“可是你們這些做惡之人能夠用計謀,我們為何不能?”

抓住顧晏,讓安曉月落了陣腳,她就一定會回來自投羅網。

顧晏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他對此無言以對,只能伸出雙手,主動讓蘇陽足給他戴上手銬。

聽見落鎖聲音的那一瞬間,鄭羽菲也忽然神情恍惚了。她只覺得自己像跨越了時間一般,將七年前的往事撿起,重新收納進口袋。

顧晏錯就錯在了他主動暴露,從前何冰河指使他去威脅秦楮墨,還有他獨自跑去秦氏集團質問,這都不成問題。

可他偏偏為了追何冰河跑到了釋出會現場,被何冰何主動暴露了。

在所有人的預想中,他們都沒有想到顧晏會這麼快就被抓捕,這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穫了。

誠然,就算沒有這一次意外,日後顧晏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抓,這是從顧晏重新回過的那一刻就註定了的。

“兇手被抓,你可以安心了。”蘇楊子走到鄭羽菲身邊,低聲對她說道。

鄭羽菲苦澀一笑,“她只是一枚被操縱的棋子罷了。”

幕後之人什麼時候落網,能不能落網,還都只是個未知數呢。

蘇楊子也有些愁眉苦臉的起來,“怪就怪秦楮墨當年太……”

太信任安曉月了,這也算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鄭羽菲搖了搖頭,“這不怪他。”

誰也想不到每日都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會心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