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為你才會死啊,顧晏!”月景淵死死的瞪著顧晏,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可能!不會的……不可能……”​顧晏瘋魔了一般,只會說著否認的話。

可偏偏他心裡一片清明,這話戚無衣對他說過,月景淵的再度複述早已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最愛的,最在乎,哪怕賭上自己的命也要換回來的妹妹,​竟然在為了他贖罪?竟然是因為他的錯誤才會死?

“算了吧。”​秦楮墨微微嘆氣,“他不會聽的。”

顧晏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他整個人都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個在吶喊著,聲嘶力竭的辯解,一個卻早已被拉近了無邊的地獄。

“顧晏,你給我站起來!”​

這聲呵斥不是來源於月景淵,也不是來源於秦楮墨,而是來自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何冰河。

何冰河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一把揪起了顧晏。

“就算做狗,也不能跪在別人面前!”​何冰河扯著顧晏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他轉過頭,怒視著秦楮墨二人,“你們憑什麼這麼對他講話!”

“你倒是捨不得了。”​月景淵嗤笑一聲,“人是你派來的,我們也只是闡述事實而已,你有什麼可不高興的呢?”

“走!”​何冰河一把拉住顧晏,拖著他向門口走去。

“等等。”​秦楮墨忽然出言攔住了他們,“既然你來了,那我便也告訴你,城東的那塊地我絕不會放手。”

“隨你便!”​何冰河氣急敗壞的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祈禱你和你的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好啊。”​秦楮墨淡然一笑。

“給我走!”​何冰河扯著顧晏厲害了。

屋內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良久,秦楮墨才微微轉過頭。

“我的計劃成功一半了。”​

月景淵看向他,“成功?可你還什麼都沒做。”​

“要等。”​秦楮墨粲然一笑,他走到茶几邊,用腳踢了踢被顧晏不小心打翻的杯子,“能讓人看穿的計謀,還叫計謀嗎?”

月景淵心頭一跳,“你誆他們呢?”​

“嗯哼。”​

何冰河一路把顧晏扯出了秦氏集團的大樓,強行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哭什麼哭?!”​何冰河被他氣的頭疼,“顧晏,殺人誅心的道理你不懂嗎?你已經知道的事被人複述了一遍就受不住了?”

“你永遠無法體會到苟活的滋味……”​顧晏喃喃道。

林安安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為了顧晏贖罪,那現在的顧晏,豈不是也和她一樣?

​“你矯情什麼?!”何冰河憤怒的望向顧晏,他伸出手,用力在顧晏的心口戳了戳,“她死了!死了你懂嗎?無論如何她都回不來了!”

“她是我的妹妹!”顧晏忽然暴怒,除此之外還有不甘,不甘心自己成了棋子成為玩意兒,被人丟在爛泥裡卻連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

此刻的顧晏就像一條瘋狗一般,逮誰咬誰。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匕首,直抵何冰河的喉嚨。

何冰河驚呼一聲,緊接著就被顧晏逼到了車座角落。

“我知道你也不甘心。”顧晏像個魔鬼一樣笑了,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嗜血的怪物,“你不甘心為什麼自己那麼敬愛的父親會背叛愛人,你不甘心為什麼自己美滿的家庭會支離破碎,那你自己下去問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