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他像個孩子似的?”許夢依半開玩笑地說道。

“被月景淵保護的好嘍。”鄭羽菲微微一笑,她拉住許夢依的手,“你扶我一下,我的腿有些痛……”

許夢依這才注意到鄭羽菲的腿似乎一直在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她疑惑的撩起鄭羽菲的裙襬,這才發現她的兩條腿上滿是淤青。

一半是被宋慧玲打的,一半是在秦楮墨家的樓下摔的。

​“你自己不知道疼的嘛?”許夢依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看向鄭羽菲。

“抱歉啊夢夢,我摔傻了……”​

許夢依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鄭羽菲的頭上戳了一下,“你和我道什麼歉啊……走吧,我們去泡澡。”​

二樓的主臥裡有一間浴室,可是兩個女人只能擠在一個浴缸裡。

熱氣蒸騰下,鄭羽菲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整個人也恢復了狀態。

可是鄭羽菲寧願自己還不清醒,因為清醒了,她就會想到秦楮墨,想到不久之前發生的難以回首的一幕。

隔著水霧,許夢依看到鄭羽菲閉上眼睛,淚水緩緩順著眼角滑落,最後掉在水中消失不見。

“羽菲,你……”​

“我沒事。”​鄭羽菲緩緩搖了搖頭,“夢夢,你相信楮墨有苦衷嗎?”

“我才不相信。”​許夢依執拗的別過頭。

鄭羽菲慘淡一笑,她忽然睜開眼直視著許夢依,“其實你是相信的對不對?你只是很討厭他突然的懦弱,和他母親對我的的欺凌。”

“我……我沒有。”

然而鄭羽菲灼灼的目光卻在告訴許夢依,她完全知道她在想著什麼。

“夢夢,你從秦楮墨口中知道的我們的過往,要比楮墨告訴我的多的多。”

比如鄭羽菲是如何拿出了全部身家陪著一貧如洗的秦楮墨創業,比如她是如何難產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秦思雨,比如安曉月是如何製造了車禍。

又比如後來,秦楮墨是如何察覺了安曉月對鄭羽菲痛下毒手後的殫精竭慮,還有陸子辰出現後的暗中周旋與保護。

“你又想起來些什麼了?”許夢依疑惑的問道。

“我沒有。”鄭羽菲搖了搖頭,“可是夢夢,我不是傻子,發生過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那些過往是可以推理出來的。”

推斷出一件事的因由或許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鄭羽菲已經梳理出了全部的答案。

“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楮墨這麼做一定是因為他認為我受過的苦都來源於他。”​

所以他才會突然變得如此愚蠢。

“你的意思是……”​許夢依猛的坐直身子,帶起了一片水花,“秦楮墨他要自己去解決那些事?”

“對。”​鄭羽菲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你知道我最怪他什麼嘛?”

許夢依茫然的看著鄭羽菲。

“我怪他不肯告訴我。”​

獨自去面對萬丈深淵這種事,也只有秦楮墨這種傻子才做的出來。

​“你在宋慧玲面前說出要和秦楮墨徹底斷絕的話,是為了迷惑她,其實你是為了幫他。”許夢依篤定的說道。

鄭羽菲話說到這個份上,許夢依要是再聽不出來,那她真的是比秦楮墨做出走刀尖的行為還要“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