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了讓林安然避開那些閒言碎語,顧晏輟了學,在工地打工賺錢。林安然的心臟不好,顧晏賺的錢多半都拿來給她買藥了。

後來林安然漸漸長大了,也開始接受了顧晏的存在,只是很少和他講話,也從來不叫哥哥。

這樣平靜的日子在林安然高二的時候戛然而止,她記得那天她和顧晏正在吃午飯,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忽然破門而入。

顧晏幾乎在看清他那張臉的瞬間就站了起來,擋在林安然身前。

“你來幹什麼?”​顧晏一直平淡的臉第一次出現怒意,他警惕的看著那個拎著酒瓶的男人。

林安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恐懼已經佔了她半邊心臟,她不自覺的就抓住了顧晏的衣角。

那男人眼睛血紅,鷹一般瞪著顧晏,“兔崽子,你親爹來了還不許了?!”

林安然這才知道這就是傳說顧晏的父親,和她媽媽有私情的那個人。

顧晏並沒有因為父親的到來而感到意思歡喜,反而事無窮無盡的擔憂像藤蔓一般纏上他的心頭,顧晏捏了捏掌心的汗水,卻依舊紋絲不動的放在林安然身前。

多年以後林安然回想起那一刻,都覺得初長成的顧晏像棵挺拔的胡楊樹,只要有他在,無論發生什麼林安然都不會害怕。

後來不知為何,他們兩個就吵了起來,撕扯中林安然被推了出去,狠狠地摔了一下。驚嚇和受傷讓她的心臟病發作了起來,顧晏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掄起酒瓶子就砸在了那個男人的頭上。

“安安,你沒事吧?!”渾身是傷衝過來抱住林安然,卻一絲一毫都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他不停的拍著林安然幾近失去意識的臉,“安安,你別嚇唬哥哥啊!”

林安然嘴唇發紫,她勉強睜開眼,看到了淚流滿面的顧晏,和那個滿頭是血,已經暈了過去的男人。

“哥哥不哭了。”林安然抬起手,擦掉了顧晏臉上的淚。

那是林安然第一次叫顧晏哥哥,後來的事林安然已經記不大清了。只隱隱記得那天外面好大的雨,顧晏抱著她在雨中奔跑著,不知了多久,他們雙雙摔在了地上,顧晏抱著林安然,絕望的痛哭。

再醒過來時就是在醫院了,床邊除了顧晏還有一個面容清俊的男子,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顧晏說他叫戚無衣,是他恰好路過,這才救了差點死在雨裡的林安然。

那個戚無衣好像很有錢,也不在意花了多少錢。為人言語上有些冷漠,話很少,但似乎很願意幫助他們。

他不經常出現在醫院,但只要林安然有需求,戚無衣就一定會幫忙。之後的兩年,林安然終於在戚無衣的幫助下找到了合適的心臟。

戚無衣不要顧晏還錢,也不需要他的補償,唯一一個要求就是,顧晏必須留在他身邊,做他的手下。顧晏從此就對戚無衣唯命是從,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一直到死,都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