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羽菲也在電光火石間想明白了真相,林安安一死,除了完全不能拋頭露面的顧晏,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再去指控安曉月的罪行了。

鄭羽菲衝出門去,秦楮墨一把拉住了她。

“你做什麼?”​

鄭羽菲發了瘋一般去抓地上染了血的土,“報警啊!我們把這些血送去驗,一定可以證明是安曉月做的,一定的……”​

秦楮墨一把抱住鄭羽菲,他瞟了眼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們,拉著鄭羽菲就往那間破敗的屋子裡走。

“進來,進來再說。”​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圍觀的人覺得無聊,紛紛散去。至於死了的那個人,他們毫不在意,左右也不是自己家的親人。

不遠處的牆角後,安曉月跛著腳走了出來。她摸了摸腿上被刮壞了的絲襪和傷口,滿眼恨色的看向那扇禁閉的房門。

“鄭羽菲……”​安曉月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你憑什麼可以得到他的愛!”

“羽菲!你冷靜點!”​秦楮墨拼命抱住掙扎著的鄭羽菲,拖著她不肯讓她出門。

“她死了!林安安死了!為什麼不能報警?!你們還有沒有人性?!”​鄭羽菲聲嘶力竭的怒吼著。屋子裡瞬間寂靜無聲,每個人都看著被白布蓋著的,那個已經沒了氣息的女孩兒。

是啊,他們還有沒有人性?

鄭羽菲嘶吼完,忽然愣住了。片刻後,她忽然抱住頭,失聲痛哭起來。

“是我……都怪我,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如果當初……”​

​所有人都沉默了,鄭羽菲的意思他們明白,如果當初她不選擇與秦楮墨在一起的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這真的怪她嗎?

每個人或許都要為了自己的決定而負責,從前秦楮墨為了報恩而養虎為患,使得安曉月成了海外國籍,他們就算知道真相也無法讓安曉月落網。

安曉月貪心,為了得到一個男人不惜害了無辜人的性命。還有鄭毅,倘若他能不那麼固持己見,所有事都不會變得這麼複雜。

唯獨鄭羽菲,她無辜受過,沒了記憶,現如今還要背上枷鎖。無論以後她能不能想起那些過往,她都會覺得自己揹負了兩條人命,她一生都不會好過了。​

秦楮墨答應了鄭羽菲,把那邊血跡的樣本留下來,他日若有機會,一定會替林安安和顧晏報仇。

返程的路上,二人一直相對無言。鄭羽菲靠在車窗邊發著呆,林安安那張慘白沒有生氣的臉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鄭羽菲痛苦的抱住了頭,秦楮墨微微測過身。​

“頭疼嗎?”​

“嗯。”​鄭羽菲輕輕點了點頭,“楮墨,這些事情什麼時候能了?”

秦楮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抱歉,我不知道。”​

對秦楮墨而言,他最無力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他如今能呼風喚雨,卻還是保護不好自己最愛的人。

鄭羽菲點點頭,轉到一邊便不再說話了。秦楮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要回家嗎?”​

鄭羽菲思忖了片刻,“去雜誌社吧,我有些東西要去拿一下。”​

到了雜誌社樓下,秦楮墨本想和鄭羽菲一起上去,結果卻接到了月景淵的電話。

他們處理著林安安的後事,忙不過來,就催促著秦楮墨快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