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月景淵近乎平靜的敘述,秦楮墨忍不住皺了皺眉,不是情人麼?還是不敢承認是情人,又當又立?

月景淵抬頭,看見秦楮墨滿臉的不可置信就扯開嘴角笑了,“你看,你不也和那些人一樣,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卻不願意相信別人說出的事實。”​

秦楮墨打量著月景淵,他眼睛裡全是紅血絲,昨天傍晚見到的精緻雙眼皮也有些腫,再加上他嘶啞的嗓音,顯然是哭了好大一場。

面對著這張憔悴的臉,秦楮墨沒法去質疑他的說法,卻也無法乾脆利落的相信,​只好聽他繼續講了下去。

月景淵指了指沙發,有指了指茶几上的遊戲手柄。

“從前我們兩個總會窩在一起打遊戲,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很放鬆,秦總裁,我不知道您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可以稱為愛,可單純稱為愛卻又太低俗了。”​

秦楮墨搖了搖頭,他不能明白,難道這世界上的愛也很複雜嗎?

“我不相信。”​

月景淵用一臉“看,我就知道你不會懂”的表情看著秦楮墨,那樣有些蔑視的姿態讓秦楮墨有一絲不爽,而對方卻毫不在意似的,帶著秦楮墨上了二樓,推開一間臥室的房門。

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間臥室和樓下不太一樣,並沒有打掃過,地板上,床單上,窗臺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抱歉,我一直不敢來打掃這間臥室,所以有點髒。”

這何止是有點髒?秦楮墨腹誹著,用手扇了扇面前飛揚的灰塵,潔癖讓他恨不得立刻脫離這個環境。

月景淵卻好像毫不在意一般,走了進去,每一步都帶起一層灰,秦楮墨不悅的捂住了鼻子。

“這世上有一種感情,已經超越了愛。我愛他,可我們更像是知己、朋友、最好的兄弟。”月景淵繼續了剛才的話題,“他在我心裡是最美好聖潔的人,所以直到他離開的那天,我們都是精神上的柏拉圖。”

簡直是廢話連篇!雖然秦楮墨可以理解這世上各種各樣的愛情,但是秦楮墨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深入瞭解戚無衣這個人,挖掘更多關於鄭羽菲車禍的真相。

而不是聽月景淵講他們的愛情有多高尚,然後把他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

“我們不必再聊下去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秦楮墨轉身就要走,月景淵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管床單有多髒,一屁股坐了上去。

秦楮墨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轟”的一聲,他被這一聲巨響驚的轉過身來,滿屋子的塵土嗆的他睜不開眼,勉強分辨出坐在那一堆廢木碎片和灰塵中的人是月景淵。

這屋子已經七年沒有人來過,床板年久失修,加上滋生的蛀蟲,早就搖搖欲墜,以至於月景淵剛坐上去,脆弱的床就塌了。

秦楮墨忍著心頭的噁心走上前,向一身土的月景淵伸出手,“起來。”

月景淵摔得很疼,卻沒有想起來的意思,他愣愣的看向秦楮墨,“床……床下面,有東西……”

在月景淵的後腰下,有一個堅硬的物體正隔著衣料抵著他的面板,隔得他生疼。

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戚無衣留下的,月景淵猛的跳起來,瘋狂的掀開那一層床單,又帶起了一層灰塵。

秦楮墨被嗆得後退了兩步,“什麼啊?”

月景淵從破碎的床板中翻出來一個小木盒,他迫不及待的開啟,光是看著,月景淵就掉下了眼淚。

“這……這都是以前我給他買的……”月景淵顫抖著把盒子裡七零八碎的首飾拿出來,像寶貝一般把那些脫了色的東西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