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默歪了歪頭,神情淡漠的看著安曉月。

“羽菲她回去睡覺了。”

安曉月憤怒的拍在桌面上:“誰允許她不上班的?!”

“自然是大老闆了。”

大老闆就是秦楮墨,李斯默橫掃著安曉月,暗暗的觀察她的臉色。果不其然,在安曉月聽到秦楮墨的名字後臉色就不受控制的蒼白了起來。

“是誰……誰讓你們自作主張換了出版社的!”安曉月擱在桌面上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尖銳的指甲不經意間劃過了鄭羽菲的手稿,在紙面上留下一道微微凸起的痕跡。

“您可別弄壞了。”李斯默微微俯下身,從安曉月手底下抽出那一沓子,“不是我們要更換合作的出版社,而是電視臺那邊認可羽菲的能力。”

況且也不是完全剝奪了雜誌社的出版權,如果安曉月仔細看了新聞的話,就能知道這次鄭羽菲的新是電視臺與雜誌社聯名推出的。

至於和誰合作,和幾家出版社合作,那是鄭羽菲的權利,就算安曉月是頂頭上司她沒有插手或是阻止的資格。

“滾!滾出去!”安曉月氣急敗壞,指著辦公室大門對李斯默尖銳的怒吼著。

“ok。”李斯默舉起雙手,正好他也不想和這個瘋女人多交流,“對了,這份手稿您只能過目,明天一早必須要還給我,電視臺決定收藏。”

李斯默伸了個懶腰,昨天和鄭羽菲待在雜誌社忙活了一夜連家都沒有回,他也困壞了,要回去補個“美容覺”。

門板被李斯默毫不留情面的砰的一聲關上,無疑又給安曉月的怒火上加了一把油。

安曉月氣的粗氣只喘,手裡捏著鄭羽菲那份手稿,下意識的就收緊了力氣。

竟然又讓她鑽了空子!

然而背後幫她的人是誰?李斯默?還是秦楮墨?

安曉月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想到秦楮墨就心頭一顫,他是不是又知道什麼了?

她就知道鄭羽菲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次安曉月想錯了,雖然鄭羽菲背後確實有秦楮墨、李斯默甚至還有鄭羽落為她撐腰,但電視臺最看重的卻是她自己的個人實力。

目光短淺的安曉月並沒有想到那麼多,在她眼裡鄭羽菲就是一個沒有能力又柔弱的包子,她無法相信鄭羽菲是憑藉著實力得到了電視臺領導的青眼。

這麼想著,安曉月的熊熊怒火燒的更旺了,手上沒輕沒重的,直到嘶啦一聲把她的思緒扯回來。

安曉月手裡拿一沓手稿被她無意識的從當中撕成了兩斷,裂口整整齊齊的,兩半手稿各自攥在她的左右手上,最後面幾張還藕斷絲連著。

安曉月的腦子裡像有個鍾在敲一樣,叮的一聲,嗡嗡作響。

完了……電視臺還要原稿……

她連忙把手裡的碎片在桌面上攤平了,好在破損不算嚴重,不至於影響閱讀。

安曉月嘆了口氣,認命的從抽屜裡抽出一沓A4紙,從筆筒裡撿了支簽字筆從新抄寫。

「二零零八年冬,我失去了我的一位好兄弟……」

開篇第一句話就把安曉月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第一人稱麼?這種可是很難把握,鄭羽菲真的能寫好嗎?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紙上撥弄了一下,一角微微翹起了一點,她倒是想看看鄭羽菲能寫出多麼優秀的文章!

安曉月按下心思,繼續讀了下去,一邊比照著原稿一邊抄寫,一時間辦公室內只剩下了筆尖與紙頁摩擦的沙沙聲。

一序列雲流水般的字跡突然在一句話的中點戛然而止,安曉月皺起了眉頭,又看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二零零八年,失去了一位摯交,摯交慘死,上訴無門,卻遇到了自己的畢生愛人……

這不是故事,這活脫脫的就是秦楮墨的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