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蠲不愧是文武雙全之人,一杆槍法揮舞得虎虎生風,渾身汗水,可見其用功。

“文”嘛,自是害其師弟一事,可謂是爐火純青,技藝嫻熟,文化鼎盛也。

正好武畢,見徐甲領著小白前來,接過從人遞上來的汗巾隨意一抹,復扔回去。

徑直問道:“可是師弟處有何不妥?”

小白復又將方才與徐甲說道的話,與龐蠲再一次說道。

龐蠲面色大變,三人一道前往豬圈。

……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也趕了差不多半刻鐘,待趕到的時候,龐蠲見地上的人一動不動,驚得立時上前檢視。

地上的人早已沒了氣息,龐蠲一時心中有一瞬的後悔,師弟孫髕自下山全心信任於他,從不曾懷疑,他卻忌憚其人至死。

止不過後悔亦只一瞬,倘若孫髕活著,他始終不能安心,如今這樣倒也算是個兩全齊美的結局。

龐蠲問道小白:“小白,師弟在這之前可有甚留下的?”

小白強忍著流淚的衝動,道:“上將軍,客人神智從未清醒過,是以不曾有東西留下。”

龐蠲見地上的人一身髒衣,瞧不出模樣來,面目同樣全非。便歇了上前搜查的心思,遂道:“小白,你且上前搜查一番,看身上是否有甚物什。”

小白領命上前,當著龐蠲的面一通翻找,半晌道:“上將軍,客人身上並未有任何東西。”

好歹師兄弟一場,作為身後之事,龐蠲本想為其辦上一場,只徐甲上前說道:“上將軍,王尚不知曉客卿大人一直在上將軍府,如今大肆操辦,王若疑心你陽奉陰違,怎麼辦?藏一人容易,失了王的心再難尋回。”

龐蠲頓時一個激靈,遂不再提為孫髕辦身後之事。罷了罷手,教徐甲安排便是,隨後飄然離去。

徐甲見龐蠲離去,便知曉方才賭對了,上將軍不可能真的在乎地上之人,否則如何害得人如斯慘狀。

遂也不甚再意的與小白說道:“小白,此人的後事,便交由你辦罷,正好你一直照顧他,不若便送他最後一程罷。”

小白心中暗喜,正愁不知如何攬下此事。面上卻不顯露山水,形容畏縮的問道:“徐甲大人,小白從未攬過如此大事,不知如何操辦呀。”

徐甲嗤笑道:“有甚大不了的,扔至亂葬崗即可,沒見上將軍不在意此人,也不知你如何想的。”

小白震驚非比尋常,時人講究落葉歸根,有香火繼承,若身後連個牌位也無,豈不教孫髕死了也不得安寧,只得做那遊魂野鬼也。竟不知上將軍與徐甲狠心至此矣。

雖說徐甲的狠心教小白震驚,卻也方便其行事,當日便收拾了一個包袱,乘著一輛簡陋的軺車,與“孫髕”一道駛出了魏國大梁。

出上將軍府邸之時,有閽者問道:“小白,提這麼大個包袱作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