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老道指著丁火說不出話來。

而齊王驩早已不堪忍耐,道:“將這二人帶下去,即時處死罷。”

丁火暗中望了一眼鄒季,後者開口道:“王,丁火此人有功也,若無他及時稟明,恐王危矣。”

齊王驩覺著在理,遂同意了鄒季此言,只誅老道一人。老道被拖下去之前,大聲嚷道:“齊王,小人誤國,你莫要輕信......丞相之言吶......”

後頭的話,齊王驩早已聽不見,宮人早將老者拖了下去。鄒季又遣人將丁火帶出了王宮,道:“王,如此義士,可否留在季的身邊效力也。”齊王驩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政事廳中只餘二人,齊王驩親身至方才的錦條旁,撿起來,一字一頓的讀道:“本將如今手握重兵,欲舉事,後事將如何也?”

不辨喜怒的齊王驩,將錦條轉至鄒季手中,鄒季伸手接過,道:“王,上將軍如此行事,切不能心軟也。”

齊王驩點了點頭,道:“止是上將軍確是手握重兵,此事需徐徐圖之,萬莫操之過急,否則你我二人危矣。”

君臣二人密議至深夜,鄒季方才從王宮中出去,止不知二人後頭又說了甚。

......

且說田季,桂陵大敗龐蠲,一吐心中鬱氣,上將軍府中時時傳來,田季的大笑之聲,不可謂不快也。

只是今日的田季,頗有幾分不快,用垂頭喪氣來形容亦不為過。孫髕坐於他對面,落下一子之後,復問道:“上將軍,不知何事惹了你不快也?”

田季隨意落下一子,回道:“軍師,季得了一則訊息也。”

孫髕望了一眼田季方才落子的位置,面帶微笑的問道:“上將軍,事情可屬實也,髕瞧你亂了心緒也。”

瞧瞧這人下的什麼子,再如此下去,他孫髕心情亦不美麗了。二人對弈,雖說平日裡,對方便不曾勝過他,可聊勝於無呀。今日這棋藝,如大人帶小兒也。

田季見有人分擔重重心事,遂向孫髕吐露道:“齊王宮中曾有受我恩惠之人,不小心聽見王與丞相之言,不知何人狀告季,聲稱季欲犯上作亂也。”

孫髕復又問道:“止此事,犯不著上將軍犯難罷?”

田季點頭道:“確是如此,若只是有人狀告,季自陳便是,可是王不知為何,已是相信了,如今與丞相大人謀季也。”

孫髕低頭思索,隨後抬起頭來,問道:“上將軍,可知王與丞相大人忌憚你甚?”

田季陷入一陣沉默當中,良久方才沉重的回道:“軍師,王此次止在兵權,非是有罪也。”

言畢,竟是帶了幾分哭腔,堂堂男子漢,英雄落淚,竟是直至傷心處也。

孫髕見狀亦有幾分傷感,止因他想起了一心謀利的師兄龐蠲,同樣在上位,同是上將軍,一人為民為國,一人為已謀利也。

孫髕伸長好手臂,越過棋盤,伸手拍著田季的肩膀道:“上將軍,王忌憚甚,你便交出甚,如此可保一命也,止看上將軍是否捨得下這一身戎裝了。”

田季一抹眼淚,抬起頭來,雙眼通紅的說道:“我田季有甚好捨不得的,此次乃是王先棄我也。”

孫髕看著故作堅強的田季,有幾分好笑的說道:“髕乃上將軍的軍師,上將軍去哪,髕便在哪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