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不再過問孫髕之事,只聽白的稟告之語。

卻龐蠲雖然遺憾孫髕未曾將《兵法》之書寫就予他,但是他此時覺得又無甚大不聊,君不見身懷此書的孫髕遭他所戲,靈智全無,可見此書亦不甚有多大用也。

孫髕的癲狂日復一日,初時龐蠲還疑其作偽,試探過無數次,基本均認為其當真失智也。

譬如以人之五穀輪迴之物,作其飯食,孫髕面不改色,不亦樂乎的吃了下去,且直嚷嚷道不夠。諸如此類的試探,暫教龐蠲放鬆了對其的警惕。

......

如此相安無事,約過半載光日。

孫髕身上幾乎髒得不成人形,髮絲以其髒汙,擰做了幾股早成了繩子一般粗,衣裳襤褸。如此模樣的孫髕,仍有幾分教龐蠲不敢放鬆。每日見人甚人,做了甚事,仍有人稟明於他。

平日裡只允許他出府在大梁城中游走,晚間必須由白帶回來。一日,二人在市集之間遊走,忽聞齊國來了使者。孫髕心頭一片火熱,面上卻仍是一片瘋癲之狀。與白一道回了上將軍府邸從長計議。

白探得此時豬圈周圍無人,幸得此處開合,四野無可藏人之處。遂與孫髕道:“客卿大人,此時無人,有甚事需交待白去做的,但請吩咐,在所不辭。”

孫髕遭自家師兄背叛,有幾分不敢信人,止這白教他看不懂,何以如此相助於他,便壓低聲音問道:“白兄弟,如何相助髕於此也?何況龐蠲才是你的主家。”

白挺起了胸膛,道:“人有分辨善惡的能力,不管上將軍如何效力魏國、輔佐魏王,只他因妒忌便陷害客卿大人一事,便是惡也。一個人若因害怕他人超過自身,便起了歹念,此人定不會長久也。”

“且信他重用於他,想必魏王不久之後,亦會嚐到苦果。別人若是比自家優秀,自家要做的便是努力超越,而非背後使壞,你能攔住一人,是否能攔住十人、百人、千人,倒不如一氣下之,超過其人,此間問題迎刃而解也。”

孫髕未曾想日日陪伴他的蒼頭白,竟然如此通透,遂起了愛才之心,問道:“白,若我離去,可願隨我一同?”

白叩謝道:“客卿大人,白正想求於你也,若是白弄丟了你,上將軍定然不會饒過我,白願隨你一同離去也。”

孫髕坐在地上,彎腰扶起白,道:“既然如此,白,髕有一事請你去做也。你且附耳一聽。”

白聽罷連連點頭,道:“客卿大人,白定然不負於你。”

孫髕搖了搖頭,道:“白,不若稱我為大哥罷,這客卿大人於我不過是鏡中之月、水中之花,如此看來,更是莫大的諷刺。”

白從善如流的改了口,道:“孫髕大哥,白這便去辦事,你且靜待佳音也。”

......

卻龐蠲得了齊國使者入魏國大梁的訊息,心中一緊,連聲吩咐道:“徐甲,你近日且注意孫髕,莫要教他與齊國使者接觸,本將軍心中始終有一分存疑在,我那猶如選一般的師弟,怎會如此不堪便癲狂了。”

徐甲不知龐蠲的憂慮從何而來,人早已在半載之前便已是瘋癲不堪,怎的仍是不放心?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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