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下的秦昭世出了秦世子府,沿著一條青石長街走下去,一直行到長街盡頭,那是城的東方向,正好朝霞徐出,落滿一地,亦將行人包裹在其中。

秦昭世便是行人中一位,戴著寬大的冪籬,從上至下皆被包裹,排在人群當並不引人注意,因如此作派的便有數人,若是以本身模樣出現,倒是會引起他人旁觀。

眼下遠非後世那般,需校驗人像還有及證明身份的牌子,只需給得出個牌子,便算是櫟陽城中的人,可自由進出。

此舉雖是便宜,秦昭世雖覺此舉不妥,卻也一時找不出解決的法子。後遇得陸清塵,二人徹夜長談後抵足而眠,從前有不得解之處,亦是茅塞頓開。

很快便輪到了下一位,將牌子遞予東城門的閽者,輕鬆得以放行,冪籬下的秦昭世年輕的眉頭皺起,將此等情形皆一一記在心中。

隨後出了城東門,尋了個合適的機會,甩下了身後的人,徑直往一處行去。

一個時辰後,辰時初刻。

秦昭世總算到了今日的目地之所,抬頭望了一眼,此處山勢雄偉,層巒疊嶂,教人一眼望而目眩,心中頓時生怯意。

但凡得空便會來此處的秦昭世,除卻第一回見之生敬,後頭早已是習以為常。拿出脖頸上頭的一支竹製的哨子。

放在唇邊,一聲響亮明快的聲音自哨中傳出,飛進從生的密林裡。片刻一道黑影出現,與秦昭世行了一禮。

來人瞧著四五十年歲,似是與秦昭世極為相熟。

先是與其寒暄了兩句,“昭世公子今日怎的獨身一人,那文謹公子怎的不與你一道過來?”

思及近來都不敢再現身的秦文謹,秦昭世情不自禁,忙道:“今日大哥有事,故爾只昭世一人前來,還請贏叔帶路。”

喚作贏叔的人便帶著秦昭世入在山底,尋得一處機關,將山洞開啟。

只入門處乃是山洞,過了曲折的山洞,便別有天地,一道廣闊的演武場,豁然展現在眼前,呈現在青天白日下。

幅地之闊,盡納山河。

此處並非全是演武場,還有一些人行色匆匆,作商人學士扮士者,亦是在此處出入,若是七國中有人誤入此地。

便能認出來,那些個商人學士,竟有許多相熟的面孔,譬如各處望月樓的掌櫃。徐嵐之作為秦昭世的貼身守衛,便是自此地而出也。

後來計程車師隱士、士師劍士俱是由此而發。

見下不過是初具規模罷了,秦昭世來此除了檢查之處,還有一事便是參與其中,與諸人一道受訓,增強已身本事。

與方才的贏叔一道四下行遍,指出其中的小問題,便與贏叔說道:“贏叔,見下時日尚早,我自去,你且去忙活罷。”

贏叔復行一禮後退下。

秦昭世便將一身氣血投入青山綠水中,與演武場上的將士共同揮灑著汗水,初升的朝陽,點點灑著諸人銅色的皮肉上。

一日光色散盡,神采飛揚的秦昭世與贏叔等人分別,出了翠林掩映間,便徑直回了櫟陽城。今日忙活這般久,也不知遠在他鄉的人兒,此時又在做何事。

思及此處,秦昭世揚眉一笑,腳下速度不減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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