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賢驕傲的抬著小腦袋,昂著下頜,與青年道:“今日本姑娘便來與你會一會。”

小人說大人話便如眼前這般,洛惜賢此文猶如置氣,逗得旁人大樂,秦昭世見自己竟不如比自己年歲還小的姑娘,不免暗唾一番,隨後提步跟上。

此時便站在洛惜賢的身後,似是護衛一般。

二人一道瞪視青年。

青年不惱反笑,道:“二位還請以三矢為限,免得他人久等,如何?”

洛惜賢伸手接過三支矢,秦昭世亦然。

惦量矢的長短及其輕重,洛惜賢便站在方才青年的位置,神情專注,眼裡只餘下遠處的一隻銅壺,一矢方出,另一矢又至,三矢竟是接連入壺。

圍觀之人驚愕,半晌,方才響起雷鳴般的喝彩。

秦昭世一面將手裡的矢收好,一面說道:“小子之技不如小娘子,便作罷不投了罷。”

青年自覺沒臉沒皮,竟是一甩袖離去。

贏得喝彩的洛惜賢與眾人並不相識,圍觀眾人觀二人氣度,紛紛上前與其攀談,各自留下名姓後,便借言告辭。

因他們瞧出來,小姑娘不滿那少年呢,還是早走為妙,免得火燒自身啊。

待人群一空,洛惜賢一指對方手裡的矢,問道:“你作何不投,還說那般話,本姑娘無需你相讓,快快投來,免得旁人本姑娘勝之不武。”

秦昭世無奈,將三支攥緊,背對著壺,一把拋去。

矢在半空時,秦昭世便後悔了。

果然,三矢俱穩當落在壺中。

此法乃是與其兄長,一道玩耍,偶然創之,玩兒得不亦樂乎,今日一時忘乎所有,方才順勢而為之。

洛惜賢那不服輸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擺在面上,不免撫額無奈,當真應了君父那話,但凡女子總是教人捉摸不定也。

尚不知後緣的二人,此際只做一時之爭,當然只洛惜賢一人之爭,她定要與這少年一分高下下,秦昭世知避無可避,且四下無人,無甚擔憂的,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未幾,面如土色的洛惜賢,氣勢沖沖的來到一樓大堂。

掌櫃的一直著人遠遠留意秦昭世的動向,聽得不甚分明,只知二人一道在比劃,小娘子忽的便氣惱的離開了內院。

少年仍如先前那般芝蘭玉樹,眼中含笑,跟著洛惜賢的身後。

掌櫃的見狀,大松一氣。

復又歸了原位,只作不見眼前發生的一切。

洛惜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望月樓,出了望月樓之後,在人來人往的青石街上游走,腦海裡回想的便是方才之事。

問及少年名姓,少年答曰:“秦國世子秦昭世。”

六國敵對秦國,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二人皆是明白。

若是兩國百姓,還可有坐在一處,以友人論交,然他二人的身份,如何能玩兒在一處,好容易遇見一位,除玄術外,能處處勝她一頭之人,竟是敵國世子,如何能不惋惜也。

孩童興致來去也快,很快便將此事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