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細細品咂秦文謹三個字時,馮亭又接著說道:“此人生平未嘗一敗績,其人作戰法子,層出不窮,變幻多端,最令人頭痛的是,無跡可循。教諸國將領防不勝防。”

沉浸在回憶中的馮亭,並未注意此時,趙括的神色,有幾分不同以往。只是馮亭與趙括相處的時日甚短,便是瞧見,也看不出甚問題來。

若是趙括的父母在此,定會一眼瞧出來,那是一雙躍躍欲試,旗逢對手的炙熱。也許馮亭此時瞧及時發現,興許在不久的將來,也不會發生那令人聞之色變的事了。

趙括仔細琢磨著馮亭對秦文謹的評價,忽然之間問道:“馮亭大人,不知那秦文謹,可有甚弱點?”

只是尋常的問話,卻見馮亭面色大變,趙括有一瞬間,不明白是何緣故,待回想到趙國邯鄲,這一年來,發生的事,便明白是何故了。

遂帶著兩分輕鬆寫意的笑,說道:“想來是馮亭大人有幾分誤會,括並非是指秦文謹的親人一類的,只是想知曉關於其人作戰,是否有缺陷?”

“完美無暇,算缺陷嗎?”馮亭呆愣愣的回道。

明白馮亭呆愣原因的趙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二人又一同陷入了沉默,方才雖是馮亭無心之言,卻並非是無的放矢。

是以,趙括又問道:“也不知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境下,方才有如今的秦文謹啊?”馮亭若是知曉,哪裡會有當初的敗兵如山倒呀。因此,只是搖了搖頭。

對於這一問三不知的情況,趙括也並未生氣。秦文謹率領秦軍進攻上黨,事先毫無徵兆,打了韓國一個措手不及。

將上黨移交於趙國,前往接手的戰神廉頗,與其交戰不過數次,便倉惶敗走,今又集結於長平,一路上可謂是,追著趙國軍士與韓國軍士在打。

忙著躲避的眾人,哪裡還有心思與時間,去仔細研究分析,秦軍主將秦文謹戰無敗績的能力,從何而來。

基於這樣的心思,趙括極是友善的說道:“既然對於秦文謹此人,知之甚少,甚至是完全摸不透,不若先暫時擱置出兵計劃,先探一回虛實。

正好本將的部署,還未完全成形,需要一點時間來佈置,不知馮亭大人意下如何?”

馮亭自是極力稱是,趙括初到長平,便展露其雷厲風行的一面,軍中已是大改,生怕趙括擔著秦軍懼怕馬服子的威名,而衝動行事。

畢竟趙括如今年歲尚輕,衝動行事,亦在常理之中。雖不知趙國國中,具體發生了何事,但是馮亭始終認為,事情並非表面看見的那般簡單。

然最終做主的卻並非他馮亭,而是趙王盍。輕言便換了將過來,且觀其部署,與廉頗的行事作風,南轅北轍。

既然決定探一探秦文謹的底,那麼目下便無進攻的計劃。而趙王盍換將的其中一個理由,便是廉頗據守不出,若是趙括初來,同樣據守,只怕是同樣遭受懷疑。

行事穩妥的趙括,當日便去了一信予趙王,其上大意:

括決定先探一回秦文謹的底,待秦國主將倒了,秦軍之勢如同土崩瓦解。我趙國便可直搗黃龍,驅散秦軍。

且據括此次來手中握有的訊息,秦軍泰半軍士,悉數在此。若是一朝潰散,等待秦國的同樣是滅頂之災。

先祖在世之時未曾實現的六國分秦,或許今在趙國手中實現,趙國吞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