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雒陽

此地向來為諸國所爭之處,又同時為諸國遺忘之地。

只因此地乃是上古周國之都,如今成了諸國放任之地,又不能完全棄之不管,是以雒陽便在諸國的夾縫裡艱難求生。

諸國如此作派,還有一道緣故,此地曾出九鼎,至今下落不見蹤跡,得九鼎者可還上古周國之盛況,焉能使人放棄也。

若是教他國得了,豈非是俯首也,俱有雄心的諸國如何受得,左不過尋不見九鼎,但凡尋見也不能教一國得了去。

是以,誰也未曾放鬆對雒陽的監察,如同弈棋一般,相互膠著著。

雒陽除卻神秘之外,且是人才倍出,六國不相上下的局面,未必沒有存著尋一大才解此困局的意圖,與尋九鼎意味相投,皆在於一國當先也。

不為列國上位者所知的一座村落裡,一所破落的農家院落,寡母與幼子三位,長子、長媳生活在一處。

長子乃是那等目不識丁,老實本份之人,長媳亦是按與其合適的身份尋找的,因長子憐幼子不能自主生活,寡母一人帶三位幼弟,過於辛苦,並未提出分家。

畢竟長子亦是寡母一手帶大的,待自己能獨立生存之際,又如何能拋卻寡母,獨自一人再受苦難,幾人生活或許仍有幾分艱苦,總好過一人強撐要好上許多。

次子蘇季、三子蘇代、四子蘇厲。小小年紀便能教人瞧出幾分不凡來。

隔壁幾座幾村遠近聞名,俱是想為自家閨女早早定下,便是將來無甚出息,只一張臉亦能教家閨女,樂上半生。

其中尤以蘇季為上等,最受人喜愛。

不止長相上等,便是聰穎亦在幾位兄弟之上。

幼時便展露了不凡的天姿,十歲出頭便習得了不少文墨,更是教人喜上加喜,往來說親著不更是絡繹不絕,乃是村莊一道亮人的風景。

彼時的少年蘇季,如何能違寡母之命。心裡卻有些慌亂,認為照此發展不應當是他的歸宿,他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來。

近幾年的日子裡,他翻閱了不少祖上積贊下來的籍書,從中獲得了不少的學識,想法亦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蘇季並非瞧不起養育自己的母親兄長,而是覺得他的天地並非在此間,將來之事亦證明蘇季之心胸也。

隨著學識的不斷增長,蘇季的想法亦是愈加強烈。

尤其是在見得那塗抹得花枝招展的婆子,今日上門,明日亦上門,便是為他介紹未來妻子人選之際,恨不得立馬生了一雙翅膀,展翅高飛去。離家出走之心始萌。

日子仍舊日復一日的過去,蘇季已將屋中籍書翻遍,甚至能倒背,再無新的學識可供蘇季揣摩,未知的恐懼幾乎瞬間瀰漫了他的全身。再度生了外出求學之心。

將至十一歲那年,寡母經不住那些個婆子的纏求,總算答應替次子相看了,原先拿捏不過是見村人將次子誇讚得幾個村子裡天上有地下無的,故而作勢一番。

亦有真心替次子尋一門好親事之意,若次子得貴人相助,蘇季亦可再度得人高看一眼耶,蘇母設想得十分圓滿,只消定下一門好的親事,便可解眼下蘇季的窘境也。

瞧著真心為他打算的寡母,還有憨厚老實的長兄,不明所以只曉得跟著樂呵的兩位幼弟,蘇季又不能明言不願,是以,度過了好多個輾轉難眠的時日。

眼見著親事即將要定下,蘇季卻生了一道主意,此法來自於昨晚的夢境,昨夜依舊難眠,蘇季擁著薄衾,細細思量之下卻是半點法子也無。

本以為又是一夜難眠,望著窗外的一輪孤月,灑在地上,白白濛濛的,一層虛幻的熒光,既有秋霜的肅殺,又有仙人的縹緲。

瞧著瞧著靈臺漸漸變得模糊,好在只一瞬間,立馬又恢復了清明。蘇季清楚的見到,朦朧的月光下,緩緩踱步而來一人。

來人白眉白鬚,且著一身白衣,在虛無縹緲的月色下,稱得上是天外飛仙。

頭一回見著如此景象的蘇季,忘記了害怕,直直盯著飛仙。少年人的眸子本就清澈如水,此際更是燦若辰星,可與日月媲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