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便拉著陸清塵,與諸人一一見禮。

好似當真只是為了與兄弟一道遊玩,並無他意。不明內情之人,皆是如是認為,且真心誇讚兄弟二人之間的情誼。

先前‘好色’的那位姓淳于的,此時總算得以開口,他道:“未曾想到陸家竟有如此風度之人,且顏色如此之人,清歌兄亦是不如遠甚矣。”

淳于說至興頭,且一直注視著陸清塵,但見神仙一般的公子,再度與桃花媲美,恨不能立時將此情此景立時刻畫下來。

田飛則是一直將心神放在陸清歌的身上。但見其眉頭微蹙,不過一瞬又恢復先前那派淡然風姿,與那位淳于學士談笑。

若非一直留意,田飛也會錯過這稍縱即逝的冷意。

初春的天氣仍帶寒意,眾人緊了緊薄春衫,好在春色撩人,尚能抵禦這點涼意。

因陸清塵而聚在一處的學士,各自尋好一處眼裡絕佳賞景地,著從人拿出帶來的筆墨,欲攜帶此間美色歸去。

便聽田飛說道:“每回前往陸家尋清歌兄時,便聽清歌兄的家人提起,清塵兄不止顏色,便是這才學亦不下清歌兄也,不若今日讓我等見識一番,清塵兄意下如何?”

學士們聞言紛紛駐足凝望。

陸清塵不以為如何,暗道:總算暴露出此行目的。

溫和的兔子急了,亦是會咬人的,陸清歌與田飛二人的緊咬不放,使得陸清塵今日亦不願就此離去,而是同意留下,一試筆墨。

展顏一笑,神仙般的公子溫和的說道:“清塵便在諸位兄長面前獻醜了。”

那位溫和的公子,也就是方才道過名姓的,喚作傅瑞庵,此時愈發的覺出不妥來,又因與陸家兄弟二人皆非深交,一時半會兒也未看明白不妥在何處。

但見田飛與陸清歌相視一笑,便知二人達成了目的。

旁人只當多一位學士踏青,初聞陸清塵才名,自當要考校一二,眾學士摩拳擦掌,輪番出題,隨著陸清塵的應對,亦是愈發的深入。

一群人意猶未盡,傅瑞庵卻道才疏學漏,是故並未上前考校,卻在這空隙間,見得被圍的陸清塵,又觀那二人,快意盡顯的同時還有一絲妒意。

電光火石間,傅瑞庵看清了一絲因由,也讀懂了尋陸清塵在此展筆墨的意圖,意在將人困在此地,許是家中生了變故也。

欲上前提醒陸清塵一二,卻聽遠方來人高喊道:“十三公子......十三公子。”踏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因他曉得在場排行十三的只陸清塵一人。

眾學士說得正酣,不意被來人打斷,俱是不滿的回望過去,但見來人一身蒼頭裝扮,跑得氣喘吁吁的直奔陸清塵。

蒼頭跑近,眾學士一瞧,蒼頭滿頭大汗,衣衫溼盡,面上急色清晰可見。不由自主的停下興致,待蒼頭說明來意。

陸清塵亦顧不上為何陸家兩人,獨尋他一人,只覺得心口跳得厲害。將陸清歌等人拋在腦後,不顧儀態上前。

他道:“陳伯,這般著急來尋是為何事?”

陳伯一口氣還未喘勻,方才喊人那幾嗓子,乃是疾行之後,最後的氣力,此時已經是力竭,張嘴卻是無言。

陸清塵只得將人按坐在桃樹下,輕拍著陳伯的後背,替對方將氣順勻,好方便對方及早開口,免得誤了急事。

傅瑞庵鬼使神差的留意了陸清歌一眼,卻見其唇角壓制不住的笑意蔓延開來。暗道一聲:糟糕,耽擱這般多的時辰,只怕事比想象中的更為複雜。

又聽終於能開口的陳伯道:“十三公子,家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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