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世哥哥你真壞,哪裡是我們尋人家,這都跟了我們多少年了?分明就是人家對你念念不忘也。”果真是老頑童也,不負年輕時的盛名。

“呵,王后還如當年那般惡劣,也如當年那般眼光獨到。你們怎麼知曉一直是我的?”來人也不打算走了,許是這麼些年也累了,索性盤腿落座於竹艙外面,與艙內的兩人對話。

艙內的正是秦濟民等人,遍尋不到的洛惜賢與秦昭世。

聽人發問,秦昭世復又反問道:“你可還記得苗伯當初在咸陽裡,散播流言,將嬰弟、文謹對六國所行之事,盡數付予六國諸人的事?”

盤坐的人,戴了一個黑色的冪籬,不辨身形,只聲音能聽出來幾許蒼老,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哦,略有耳聞,怎的此事也怪我頭上了?”

“先不提六國人盡皆知之事,為何你只有耳聞,興許你長年生在這山中也不一定。

不過這麼些年跟在我們身後,想來也必不是那等子,淡薄名利之輩,否則何至於一件小事,惦記這麼多年呢,對罷。”洛惜賢不輕不重的說了這麼一句。

那人不答輕嗤一聲兒。

秦昭世又咳了一聲兒,拍了一下洛惜賢,方才道:“你以為利用苗伯,自己躲在後面,便可真的隱藏嗎?你錯了,正因為是苗伯,所以我才會確認,這人是你。

因有一些事,只有你與苗伯方才知曉。

譬如嬰弟以商人身份出使六國,以物利誘,為秦國得喘息之機。此事為機密,即便後來人知曉,也不明其中真相。

你借苗伯之口,便是大錯特錯,苗伯雖按你的吩咐出去流傳,但是苗伯最疼之人,乃是嬰弟,是故不會主動出賣於他,嬰弟之事,並非出自苗伯之口,而是後來人故意混淆,栽贓的。

這人便是你。”

“此一點便不足以證明是我,萬一是有人從苗伯口中套了話來,再借以傳揚,也是有可能的,又怎能想到我的頭上呢?”身穿黑色冪籬的男子,仍不慌不忙的回話。

秦昭世似乎重新喝了一爵水,方才接著說道:“方才只是其一,其二則是傳揚流言之人極其熟悉本王的行事,也熟悉宮人事務,除非是身邊之人,無人能做到。

所以的事都指向一種不可能,但是後來的發展證明,恰好便是這種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若另有熟悉秦昭世之人,便會在此時明白過來,秦昭世多年不自稱本王了,那戴冪籬的男子卻根本沒有注意,或者說極為熟悉本王這二字。

秦昭世不經意的透過艙內,望向艙外的人,心中愈發有了底。

“哦,我還做了什麼?教你們如此惦記的?”蒼老的聲音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發展,說明眼前的兩人,似乎極為忌憚以及看重於他。

“當初利用嗣遠宮中的人,對其長兄下毒的那事兒,亦是出自你之手。”洛惜賢此時的聲音,顯得極其清冷,雖說過去了數十載,仍舊耿耿於懷。

這廂船頭忽然變得沉默起來。

洛惜賢似是等不了一般,開始口出惡言:“怎的,敢做不敢認?當真是個無膽鼠類,活該有如今的遭遇。”

冪籬男子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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