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八章:拂柳春風,吹皺池水(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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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鄭袖一臉驚恐,抱著被褥,整個人顯得害怕極了,眼裡還噙著幾許淚珠,楚王揮的步子,就在這一瞬間邁不動了。
揮退宮人,又回到床榻跟前,問道:“愛姬因何落淚?”
鄭袖眼中含而不露的水珠,蓄滿了個整眼眶,輕輕一抬眸,她道:“王,袖是擔心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及整個楚國的安危啊。”
楚王揮亦是大驚失色,急問道:“愛姬此言乃是何意也?”
鄭袖哭訴道:“方才王聲言要殺了那位秦國的丞相,袖因此而驚慌也。”
“愛姬此言倒教本王不解,不過是打殺了那位魏無忌,怎的在你眼裡,好似整個楚國都不保了一般。”聞聽鄭袖的理由,楚王揮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如是說道。
誰知此言並未安慰到鄭袖,教其更加驚恐,“王莫要忘了,那魏無忌乃是秦國的丞相,身為人臣,自是聽秦王的吩咐,正如楚國朝臣聽王的話是一個道理,各為其主罷了。
今來楚國未將秦國的土地交給王,卻教魏無忌一直滯留在楚地,袖以為這便是秦王對王的看重也,否則為何那魏無忌不在魏國、齊國、趙國停留,甚至於韓國,反而來我們楚國呢?”
見楚王揮若有所思,鄭袖再接再厲,又道:“秦王以禮相待於我們,王不思還禮,卻將秦國的丞相囚困不提,今日卻揚言要將對方殺害,是何道理?
且王可還記得,魏無忌乃是秦王的妹婿,不提對方乃是秦國的臣子,此舉掃了對方的顏面也就罷了。可若是傷了秦王的妹婿,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楚王揮本有些意動,聽得此處,不期然想起了其兄楚王蠧鰲,兄弟二人為了楚王位,都極力弄死對方,這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好的回憶。
雖然楚王蠧鰲最後有所悔悟,卻是來不及傳達給楚王揮。
是以,楚王揮對於王室間的親情,並不抱多少希望,當初其母媯姬,在兄長繼任楚王位時,仍舊留在楚國,後來他回來了,媯姬卻上了山,聲言終身不復下山。
此事乃楚王揮母子二人間的事,並未聲告他人。
這也使得楚王揮此人尤其不相信情之一字,自鄭袖口中再度聽聞魏無忌乃是秦王妹婿,秦王會了為魏無忌動了真情而出兵,而非是找一個出後由頭,楚王揮確是不相信的。
只是如今六國合縱已不復,楚國先與齊國斷了關係。
齊國竟憤而與秦交好,其中固有楚國驟然毀約,齊國不願再與之為伍的原因,最重要的便是先前出兵洛國,得秦相救,秦洛合盟,齊國不得不從才,或許才是最關鍵的事。
不過眼下,六國中洛國肯定是站在秦國背後的,還有齊國方才得罪過,此時拉攏不得,與秦國交戰,不在背後捅刀子,便不錯了。
還有那魏國,也不知收了秦國甚好處,竟教魏無忌也做了丞相,眼下敵我不明,亦不好處置,再有那韓國,紛爭不休,哪裡閒情他顧。
如此算下來,楚國竟成孤立之國了。楚王揮聳然一驚,臉上的不以為意,早已收了起來。
此時又聽鄭袖道:“還請王將我與我兒,一道遷移至江南雲去,省得將來成了秦國,隨意宰割的魚肉。”
楚王揮仍不願意放人,他道:“這魏無忌都三年未歸秦國了,秦王是否還記得此人,興許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朝堂大事,我不如王;可是論起感情一事,王卻不如我也。”說至此處,鄭袖深情的凝望著,楚王揮忽然覺得,或許鄭袖當真懂得。
聲音不自覺柔下來,他問道:“愛姬可否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