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壓下此事的楚王揮,幾乎在瞬間便改變了主意。

當即便勒令在場的侍衛,不得宣揚出去一個字,若有違令者,斬其首。又剝奪了庚辛的侍衛統領一職,著其下之人往上升一位。

又念其曾經護佑之功,只是將庚辛逐出楚王宮,並未剝奪其性命。

至於鄭袖,著實喜愛得緊,又只是拉扯幾下,於當下來講,無甚大礙,遂扶著鄭袖,一路上安慰哭哭啼啼的淚人兒,將一堆愣著的侍衛,仍在原地。

那位從始至終不發一言的午柳,卻在此時與侍衛說道:“各位大人,請容許我與庚辛大哥說兩句話,不會耽擱太久的。”

平日裡受午柳賄賂的人,不在少數,也有同情庚辛之人,都只當二人是朋友敘舊,亦或者是問一問,方才庚辛因何出言誣陷。

午柳待一眾侍衛紛紛迴避,遂走近庚辛,湊近對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罷,在我王心中,我們什麼都不是,還不如一個受寵的姬妾。

即便今日不是我們,他日也有別人,你遲早會走上這一條路的,誰叫我王沒有心呢。”

庚辛並未在意此事,而是開口問了另一件事,“你二人在此究竟做何事,可是於王有礙?”

午柳揚了揚手中的一隻精緻的瓶子,無聲說道:“我便有於王有礙你又當如何?”

氣得庚辛當即便揚起手中劍,欲劈砍對方。午柳佯作驚慌道:“救命啊,庚辛大哥發狂了。”還是那一位新升任侍衛統領的人,率先反應過來。

同樣抽出腰間劍,橫亙過來,與庚辛拼作一處,庚辛無意與其纏鬥,道:“午柳不知收人何人的好處,意欲害我王,你們不能教他矇蔽了過去。”

新的侍衛統領,卻半點不信,只是好言勸慰道:“大哥,今日是我最後一回這樣叫你,我也知你定是不滿午柳如今得了王的青睞,可也不能如此誣陷他人啊。

今日出宮後,還請大哥謹言慎行,免得誤了性命。”

二人纏鬥間,午柳早已追隨楚王而去。

庚辛忽然便放棄了掙扎,其實對於楚王揮的為人,相處得最久的他,是最明白不過的。只是心存念想而已,以為自己是楚王揮最為信任之人,如今想來,是他多慮了。

見庚辛不再動手,那位新任侍衛統領亦鬆了一氣,上前拉著帶著再無掙扎的人,二人並肩出了楚王宮。

翌日,被囚在楚國,得知此事的魏無忌,亦只感嘆一句:真乃‘奇’女子也。

初見庚辛,便察覺到必先將其二人分開,欲從楚王下手,只是未來得及施展,鄭袖輕描淡寫的一齣戲,便將庚辛打入了無底深淵。

計雖不高,著實好用也。

便是魏無忌來,未必有此奇效,尚且需一些時日,需徐答圖之。

世間之事,有時便是如此的荒謬,有時你努力許久,亦不過他人一句巧言,換來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也。

所幸,他魏無忌有欽佩之人,亦有賞識他之人也。

又見院外的植被,漸生嫩芽,呢喃了一句:風起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