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惡意的念頭,教魏無忌改了念頭。方才不過是想拖延一二時辰,且試試魏國態度,這位宮人撞上來,那便無須客氣了。

魏無忌雖是魏國的公子,只是多年前便逃出了魏國,選擇效忠秦國,如今秦國過不下去了,便拋妻棄子來到魏國。

魏王假明面上聽取其計謀,實地裡卻不給魏無忌任何好處,這般作為,魏王宮裡有眼力勁兒的宮人,都能瞧出來魏無忌不得重要。

既然如此,何須高看對方。平日裡受到的欺壓,似乎踩著魏無忌便能高人一等似的,此時來請魏無忌,渾身的氣焰,何等的高漲。

逢高踩低,世間常有之事。此類人教人同情的同時,也讓人厭惡,不思量自身的根源,反而選擇做曾經欺壓過自已的人。

壓根兒就忘了當初彎下的腰,早已直立不起來。

遇見苦難的時候,欲出人頭地,可是功成之後,卻將曾經的苦難加諸給別人。

你曾經的苦痛固然值得同情,可是你卻將這份苦痛,發洩在別人的身上,不僅不值得同情,反而令人生厭。

他人並無那等坐著受你欺負,卻不反擊的美事,畢竟都是第一回來到這世間,皆是頭一回做人,你若做不好,也休怪他人,教你如何做了。

且在你選擇做惡之時,早已將自已的良知抹殺。

對於那等並無良知之人,由其頤指氣使,狀大其氣焰。不如教其清醒一回,若能就此悔悟,許能免許多人受其所累。

若是不能,等待對方的將是自已的地獄。

魏無忌亦非那等不饒人之人,面上帶著幾分羞赧,他道:“無忌方才在裡間歇息,宮人催得急,還來不及收整自身呢,不知可否予上一刻,也好教魏王賞眼。”

左宮人似是十分著急,竟上手拖拽,“無忌公子且快隨我入宮罷,無礙的,一會兒我會替你與我王說道說道的。”

魏無忌好似未曾回過神,便已來到魏王宮裡。所過之處,朝臣、宮人、侍衛,都對其行注目禮,實在是太招人眼了。

許是來得太急,路上趕車在青石板上,那左宮人,都頻頻出差錯,總是顛來倒去,原先魏無忌只是有些不整的衣裳,見下已是凌亂不堪。

便在微亂的髮髻,此刻都有幾分鬆散。

頂著魏王宮中上下的目光,魏無忌隨宮人入了政事廳。見得第一眼時,魏王假脫口而出,“無忌叔公,你欲做那等狂士嗎?”

話出口後魏王假便覺出不妥,又見魏無忌神色不對,只是覆水難收,只得歉意一笑,:“無忌叔公,方才是假得罪了。”

左宮人早已回到魏王假身邊,卻隻字不提先前急催之事。

魏無忌意外的對左宮人笑了一下,在對方莫名心虛之知時,一指對方,“方才便是他來請無忌,言魏王有急事相請,故無忌來不及盥洗,還請魏王恕無忌無禮之狀。”

魏王假做了多年的魏王,何等的心思通透,瞬間便明白是身邊的人出了古怪,臉色倏然一變,“來人啊,將此人拖出去,免得汙了本王叔公的眼。”

左宮人本意只想著討好魏王假,也想著自已能將昔日的魏國公子,秦國丞相,踩在腳下,能夠滿足其膨脹的虛榮心,以及無差別報復的快感。

哪能料想到如斯局面,慌了的左宮人,甚至都來不及為自已求情,便被拖走了,最終將為自已的惡念而承擔相應的結果。

魏無忌也從這一事裡看出來,想來是有好訊息傳來,方才會教魏王假如此大公無私罷。

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一條好訊息,先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