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思索的趙王盍,總算是從靈臺裡將那名字,給擠了出來,他道:“此人可是陳九,李益將軍今日提起,可是長平密信與他相關?”

李益仍恭謹的答道:“正是,廉頗將軍軍中上下一體,只多了陳九這一個外人,要查探軍中的秘事,有些困難,方才耽擱這許久。”

照常理來講,軍中若是上下齊心,那便是將領之功,將軍中治理得井井有條,秩序渾然天成。若是有心人,意在窺探軍中之事,必然是無功而返的。

可此時的趙王盍,心中對廉頗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自恃早年有功,如今將趙國大軍,牢牢把握在手中,他人完全插手不得。

之前提出,將陳年調入廉頗統率的大軍,廉頗極力反對,後來還是他這趙王親自出面,再三保證,陳年不會在軍中生事,方才得其勉強同意。

見下陳年在軍中,不過數月,便被貶至最低等的兵卒,這可是將他趙盍的臉面,完全踩在地上,一絲情面也無。

也不知廉頗對陳年做了些甚,這傳來的訊息,左躲右閃,一副十分懼怕的模樣,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小心翼翼。

且這信乃是陳年傳給李益的,其中的真實,已是毋庸置疑之事。

最重要的一點,陳年‘躲躲閃閃’的說道:“李益將軍還請莫要怪罪廉頗將軍,定是陳年做得有不對的地方,方才使廉頗老將軍發怒的。

雖然廉頗老將軍年歲有些大了,也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錯定陳年的罪過。屆時還請李益將軍,在王的面前不要為陳年解釋,是陳年對不住王的厚愛。”

左一個老將軍,右一個老眼昏花。語中全是恭敬之意,並未怨恨之情。

對於陳年受罰的原因,也一併交待了:秦軍來犯,他陳年‘衝動’欲上前追趕,遭廉頗制止,遂窩居城中,一時口不擇言,與廉頗將軍起了爭執。

因這段爭執,廉頗又避開陳年的眼耳,與諸將領議事之後,便將陳年的爵們剝奪了。不過是口舌之爭,作為一軍主將,竟半點也容不得人。

趙王盍此時對廉頗的看法,真是差到了極點,且先不提這段爭執,那陳年既入了軍中,且有爵位在身,如何不能與諸位將領共事了。

既便是對陳年要做出處分,也不應這般撇開當事之人。

坐在一處,當面陳清便是,而不是這般:將其人奮勇殺敵,說成是衝動誤事;怒訓上將龜縮,被說成不敬長者。

瞬間將一個人的功績與英勇,抹殺得一文不值得。廉頗行事,果真是不復往昔矣。

只是再如何不滿,趙王盍亦是準備待長平事了,方才對廉頗作出相應的處置。可這般模樣,落在李益的眼中,則是對廉頗尚留有餘手。

李益亦不明白,自已與廉頗究竟差在何處。至於廉頗一把年歲,還要前去接收長平,而非他李益。本以為此次趙王盍會將他換過去,可是瞧趙王盍,並無換將的意思。

雖說雙方交戰換將,有些不詳。可是李益十分的有信心,能將秦軍打得七零八落,必不會如廉頗這般,成了列國恥笑的物件。

此時的李益,自然而然的忘記了,當初族兄李牧如何叮囑他,要多向廉頗將軍學習之類云云,彼時的李益正是少年情懷,又崇敬族兄之時,豈有不應之理。

為將者有勇,亦能謀而後動。

趙王盍現見下無意動,李益也不會主動去提。只消等著長平那邊傳來,秦軍日復一日欺壓趙軍的訊息,趙王肯定會忍不住的。

數月時光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些日子了。

是以,李益尤其貼心的說道:“王,長平可還需要益接著再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