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隨國境地的蘇季,此時正面色紅潤的坐在車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人,生怕眨眼之間,便不見了人。哪裡還有先前的奄奄一息啊。

車廂外的耿微,這時揚聲道:“季大哥,你這法子當真好用,扮作虛弱之人,有人照顧合情合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嫂嫂帶了出來。”

原來先前那個一身素淨的從人,便是嫣兒所扮。照顧病中之人,一身素淨,倒是極為合理的。是以,守城將士並未查驗,也根本想不到蘇季會與嫣兒有所關聯。

一路順行,讓人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嫣兒亦同樣如此,本以為今生會老死在隨國宮中,竟未曾料想到,還有這般自由的一日。心中的那潭死水,亦在慢慢的復活。

正在此時,一隻灰色的鴿子,落在了耿微的肩上,接過上頭的東西展眼一看,面色大變,也教這一路慢悠悠的蘇季,命隊伍加速前行,及早與六國會合。

......

而此時,六國遠不若蘇季那般焦急。而且那趙王盍,倒是有些志得意滿。甚至開始有些做夢的想法。

因他做了一件,自覺能在這次合縱之中,得到最大利益的家國,又能讓秦國見下執政者,會對他予取予求之事。

至於他收到的訊息中,那點子微末的仇恨,不值一提,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若是他遇著那樣的事,只會比這些人做得更好,瞧他眼下,便做成了一件大事呀。

殊不知,此刻他認為的會任趙國擺佈的執玫之人,此時是怒髮衝冠,若非身邊的人攔著,只怕是孤身一人,便要衝殺到了趙國王宮,一劍砍死趙王盍。

正因為他不知曉,所以將做下之事,傳得列國皆有耳聞,秦國自是收到了最為直觀的實證,這也更令秦王昭世等人,怒從心底起。

而從雒陽趕來赴盟的蘇季,同樣也因此事而心急。此時的蘇季心裡,十分的後悔,與趙王盍說了那般多的分析。

一路上都沒有了,與嫣兒好好話相思的時辰,整日裡的愁眉不展。本欲將嫣兒安置在一處,可是此時得了自由的嫣兒,又怎會願意與其再度分開,只道安心趕路,這點兒苦,並不算苦。

蘇季三人帶著大隊儀仗匆匆趕路。

......

“無恥,這趙盍小兒簡直無恥。”章臺殿裡傳來了句謾罵,接著便是一陣震天響,似是手掌拍在几案上。

不過些時沒人心疼秦王昭世的手,注意力皆在近來收到趙國傳來的訊息上。

洛惜賢附和了一句:“確實無恥,理當將他碎屍萬段了,列國相爭,本就是常事,可是從來沒動過小孩子的心思,他居然動大哥的孩子。”

魏無忌沉默的坐在下首,不知在想些什麼。見上首的兩人怒氣十足,也不加以勸阻,而一旁的秦濟民,則是雙眼通紅,哭得不能自已。

難怪總是沒有收到兩位堂弟的書信,他還當是在榆林塞玩兒得忘記了他,或者是有什麼別的事在忙,又或者是信鴿子半道上,遇上了像他孃親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