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賢似是有幾分疑惑,這人怎的這般早便過來了。

秦昭世好似看懂了洛惜賢的不解,解釋了一句,道:“濟民留下來了。”一面說著一面朝方才秦玄水坐的位置走近。

輔一落座,秦昭世便感覺到了此地的好處。

臺榭築水中,四下臨風起。

臺榭當初修築之時,便有那能工巧匠,做得是冬暖夏涼。

因冬日只故,只剩下少有的冬季常青之樹,仍是綠意盎然,還有便是四下風帶來的腐朽之葉兒,在榭中打了個轉,又瞬間飄走了。

放鬆身心坐在此處,盡納此處風光入胸懷。

伸手接過一杯洛惜賢遞來的溫水,輕砸一口,秦昭世不禁舒服的溢位了聲兒。

洛惜賢笑道:“你倒是舒服了,濟民可還在章臺殿忙碌呢。”

秦昭世不以為恥,反倒為榮的反駁道:“父母有其事,女子服其勞。且濟民有這能力,不讓他做,反倒教他憋屈得慌。”

章臺殿中的秦濟民,一面撇著小嘴,一面又認命的批改著案上的小冊,口中還嘀咕道:“君父是個壞人。”

對此,洛惜賢不置可否,只道:“我可不管你父子二人,有什麼約定一類的。只一點,不可將身子骨累垮了。”

說道此事,秦昭世將秦一傳來的訊息,以及他與魏無忌的應對之事,告知了洛惜賢。

隨後秦昭世又說道:“惜賢,我感覺近來尤其的暴戾,心中有一股嗜血的衝動。今日我瞧得清楚明白,無忌應當也被我嚇著了。”

洛惜賢聞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輕蹙眉頭,她道:“昭世哥哥,惜賢近來已經有了些頭緒,你且忍耐著些。”

言罷,又覺得這樣的話,有些過於糊弄了,且身子骨乃是秦昭世的,洛惜賢覺得長久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遂和盤托出了她的想法與發現。

若有所思的秦昭世,此時倒是安靜了下來,不過是靜得有些嚇人。

洛惜賢擔憂秦昭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傻事來,遂伸手拽了一下袖子。

冬日的光極其柔媚,秦昭世扭頭望去,但望見晨光中,那一抹柔光,正擔憂的望著他。遂展顏一笑,一時間洛惜賢分不清今夕何夕,當是春日罷,否則為何生了萬物也。

秦昭世伸出大手,輕撫著洛惜賢的手,細細摩挲上面的紋路,連掌上的繭也沒放過。

慢條斯理將些事做完之後,又將這一隻手,握在了手掌之中。秦昭世方才說道:“惜賢勿憂也,昭世可不捨得你們幾人。且還君父之仇尚未報也。”

先君秦武公乃是輸在了與魏國爭伐的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後來也將人放還了魏國。是以,這些年來,為何挑出來的事端皆在魏國,緣故在此也。公私心皆存了幾分。

秦昭世那不似作偽的神色,倒是讓洛惜賢心下稍安。

忽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洛惜賢歪著腦袋,問道:“昭世哥哥定然不會真的捨得濟民,成日的伏在案上的,你將摺子交給他,是否有更重要的事,要與惜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