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樂沒有想到這場手術持續了這麼久,直到晚上八點手術室的燈才由紅轉綠。

病人家人都緊張地站起來,手術室門被推開,穿著白大褂的雲湛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醫生,我男人他怎麼了?”中年女人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性命是暫時保住了。”雲湛靠著牆上,扶了扶額,說道,“但這腿怕是保不住了,腦部受到撞擊,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了。”

聽著雲湛這殘忍的審判,中年女人面如死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護士很自覺地走上來,代替雲湛安撫病人家屬。

雲湛靠在牆上,無力地閉上了眼,打算緩一緩再回辦公室。

“雲教授。”一個柔軟、溫熱的身子靠過來,扶住了雲湛,很熟悉的清香鑽進了他的鼻孔。

雲湛吃力地睜開眼,看見了滿臉擔憂之色的秋樂。他微微勾唇笑了笑,然後裝作站不穩的樣子,靠在了秋樂身上。

“你怎麼樣了?”秋樂有些驚慌,急忙用力扶住他,說道。

“沒事,扶我回辦公室吧。”雲湛也不想在傷心欲絕的病人家屬面前佔秋樂的便宜,於是說道。

“你聲音都啞了。”秋樂眼圈微紅。

“好聽嗎?”雲湛問道。

“……”秋樂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為什麼不走了?”雲湛有些奇怪地問。

“你辦公室在哪?”雖然已經來了幾次,但不識路的秋樂還是找不到。

“往前走,再右轉。”雲湛無奈地笑笑。

等秋樂穿萬水、過千山,把雲湛扶回辦公室,讓他在椅子上坐下後,她覺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斷了。

“你好沉啊。”秋樂抱怨道。

雲湛已經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

“雲教授?”秋樂試探性地喊道,這就睡著了?老年人果然體力不支。

“醒著呢,沒死,我只是胃有點不舒服。”雲湛光潔的額頭上面浮出來細密的冷汗,他皺著眉頭說道。

“我去給你買胃藥。”秋樂急了,急匆匆地就往外跑。

“等等。”雲湛覺得自己真是造孽,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事事為這個啥也幹不好的小丫頭操心。她找得到藥店嗎?知道買哪種藥嗎?知道回來的路嗎?

秋樂停下,不解地看著他。

“胃藥在我辦公桌右手的櫃子的第三層,你開啟看看。”

秋樂照做後,果然順利找到了胃藥。她拿起來看了看,“怎麼吃啊?”

“給我,再給我倒杯溫水。”雲湛當然不指望這個小丫頭可以喂他喝,到時候不嗆死他就算好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雲湛吃下胃藥後,才感覺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