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忘了他,那告訴她要怎麼忘?

隱忍一個多月的情緒在這會如大壩決堤,他說算了就算了,憑什麼?

憑什麼主動撩撥她的是他,說散了也是他。

沈菀脫了衣服,轉過身看到肩膀的熾熱如火焰的薔薇花,今天剛刺上,面板周圍都是紅的,她盯著看了一會兒,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開啟微信介面,在聯絡人裡找到陸齊修的微信,把照片發了過去,順便問了一句。

好看嗎?

等十幾分鍾,他並沒有回覆。

沈菀不知道他是不是不看微信還是看了也不回覆。

她有點置氣,又發了一段話過去。

我不是找你複合,只是讓你看一下這朵花,以後不是你的了。

可下一秒,她撤回了。

不捨得。

沈菀覺得自己這舉動真的幼稚,卻同時深感無力,她無法向對待周若南那樣對待和陸齊修,她這會毫無勇氣把陸齊修所有聯絡方式都拉黑。

她只能喝酒,趁著醉意上頭,來了勇氣,拿手機給陸齊修打電話,接通後那邊沒聲音,可有呼吸聲,她知道,他在聽呢,就是不說話。

她哭著說:“我今天去紋身了,你想不想看?我發給你看了哦,陸齊修,你理理我。”

陸齊修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是她,他想不接,可手指不受大腦控制,滑了接聽鍵。

她哭的肝腸寸斷,帶著哭腔:“你都一個月不理我了,你理理我,跟我說句話好不好,我想聽你聲音……”

陸齊修坐在車裡,目光悠遠盯著遠處看,山巒隱在無邊的夜色中,他在山裡,周圍寂靜無聲,北國的月光慘淡掛在天際,映襯他此時的心情。

他張了張嘴,嘴角勾著,還是不說話。

沈菀真的喝多了,得不到他的回應,執拗道:“你不理我,我也要說,我好想你。”

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趁著酒勁,一股腦全發洩出來。

“沈菀。”他到底回應了,“你喝酒了。”

等到了他的回應,沈菀開心笑,“嗯,我喝了。”

“別喝了,喝酒傷身。”

沈菀說:“你好冷淡,既然知道喝酒傷身,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呢?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我聽了很難過。”

……

車窗搖下,陸齊修沉默無言以對。

冷風灌進來,雪花飄進來,落在他眉毛上,眼睫毛、還有冰冷的嘴唇上,化成了水。

晚上的雪越下越大,他的車陷在雪地裡,夜晚山裡不好開車,尤其下著雪,他在趕時間,想把這批物資儘快運輸到目的地,儘快賺錢還齊欠沈菀的錢,他太心急了,錯判了天氣情況。

他不是第一次開夜車,還是因為心急差點出了事故。

這種雪天,他聯絡了救援車,可救援車說明天早上才能到,大晚上的誰也不敢輕易在山裡開車,容易出事故。

他只能等到天亮,等救援車過來。

沈菀還在問他:“最後一次問你,你還要不要我?”

他差點脫口而出要啊,怎麼會不要,她是他要帶回家的媳婦,怎麼會不要,可他不能因為自己自私,拖累她,甚至危及她的生命。

跟著他,她不會有安寧的生活,那他寧可放手,再難也要放手。

所以他說:“對不起,沈菀。”

沈菀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這三個字,似乎天生註定辜負,幾分鐘沉默後,她說好,以後不再聯絡。

忙音傳來,陸齊修把手機扔在副駕上。

山裡風聲四起,北國的風彷彿永遠不會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