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莞剛吃完飯,彭慶梁帶著一身疲憊也回來了,看見廚房亮著燈,連忙往廚房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老爺子,向叔,有剩飯沒?我快餓死了。”

屋裡的齊鴻儒當即瞪眼,指著剛進屋的彭慶梁沒好氣道:“你們兄妹倆怎麼回事兒啊,一個個的這麼晚了都不吃晚飯,是要當神仙吶,以後再這樣就別回來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照顧好,指望誰照顧呢,真是一點也不負責。”

迎頭蓋臉一頓說,彭慶梁直愣愣站在廚房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向莞收拾好碗筷抿嘴偷笑。

最後還是向雄笑呵呵起身:“有有有,晚上老鄧來家裡喝酒了,剩了好些飯菜,我去給你端過來。”

“向叔,我自己端就行,您坐。”

齊鴻儒看著彭慶梁飛奔向廚櫃的身影,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揹著手出去了。

向莞這時候湊到向雄跟前,偷摸小聲問道:“爸,我怎麼感覺爺爺今天心情不好啊,你惹他了?”

“我怎麼會惹他,下午家裡來了個看病的病人,說是風溼引起的腿疼,找你爺爺針灸,估計不聽話惹他生氣了吧,具體是事我也不清楚,就晚飯的時候聽他念叨了一耳朵,要不你去找他問問?”

向莞連連搖頭:“我不去,我不去,要去您去。”

看女兒如臨大敵的表情,向雄頓時一樂:“看給你害怕的,你爺爺又不會吃了你,頂多嘮叨幾句。”

向莞哼哼:“您不也怕爺爺跟您嘮叨麼,等爺爺睡醒就好了,明天問也是一樣的。”

自打齊鴻儒搬到服裝廠這邊住後,平日裡大多是廠裡工人上門看病,現在壯年和老年人,都吃過那十年的苦,身體幾乎都落下了病根,而齊鴻儒的針灸術尤其精通,只是頗費精力,而齊鴻儒也不收廠裡工人的診金,針灸也是讓他們看著給就行,因此家裡常有人送來糧食蔬菜還有一些老年人吃的營養品。

北市商人政客對齊鴻儒的大名如雷貫耳,大部分人知道華運通祁振幾人對老爺子關心,即使想攀關係也不敢上門打擾,再加上老爺子眼明心亮,對那些人沒什麼好臉色,才讓這邊的門檻沒有被踏破。

第二天等齊鴻儒神清氣爽起床,向莞方才跑到客廳湊他跟前,笑眯眯問著昨天的事。

“也沒什麼,昨天那個病人之前也在我這兒看過兩次,我給他做了兩次針灸,都跟他說了不要受涼要注意保暖,別太過勞累了,結果昨天來複診,我把了脈就知道這人不聽話,給他說了一頓,可人家倒好,反過來還覺得我多管閒事,你說氣不氣人。”

向莞當即‘同仇敵愾’:“確實太氣人了,您該說的都說了,自己不聽話還怪您,這樣的病人就不該再給他看,爺爺,咱下次不給他看了,免得病嚴重了指不定還要說您醫術不好呢。”

“那不行,既然有病來我這兒了,還是得看,不能因為他不聽話就趕人走,”說著齊鴻儒拍了拍向莞的肩膀,目光慈愛語氣溫和:“醫者之大,在於澤惠蒼生,我沒有選擇病人的權利,只能盡我所能減輕他們的病痛罷了。”

醫者之大,在於澤惠蒼生,向莞當即心神一震。

“好啦,你也彆氣了,他不聽話,日後受苦的是他,又不是咱們,你今兒不忙了?”

向莞忙不迭回神,笑著搖頭:“要忙,這不是怕病人把您氣著了嗎,您不生氣就行,那我出去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您和爸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