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州說到做到,不過沒有把人宣進宮來,反倒是帶著顧蒔甜一同微服出了宮。他們到約好的地方的時候,鹿泉和袁中行已經等候多時。

“坐吧,無需多禮。”楚九州見他們要跪拜,擺擺手示意他們無需如此。本就是微服出宮,他們這大嗓門跪拜之後,還微服什麼?

鹿泉和袁中行略微不安,不過也沒敢違揹他的話。等他們二人坐下之後,這才在下首坐了。也不敢坐實了,只敢沾了一個角。

在殿試之後,鹿泉和袁中行自然也就知道了當時在的聚德茶樓見過的那二人中的一個,便是當今。得虧當時他們已經考完,不然的話怕是隻能落一個同進士的身份了。

相比起袁中行從頭到尾都沒往這方面想,鹿泉倒是偶爾閃現過這麼一個念頭。只是當時也覺得不大可能,立刻被自己給否決了。

哪裡能到自己的一個閃念,居然還成真了。

再等瓊林宴上皇后娘娘現身,他們只敢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再等發現皇后娘娘便是當初陪在今上身邊,還與他們閒話許久的那位“顧賢弟”之後,兩人心驚肉跳了許久。

好在帝后就如傳言中的一般,對有本事之人很是看重,也不是那等過於注重規矩之人。當時彼此之間相處之時,他們只是平輩相交,並未想太過,可事後仔細想想兩人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從瓊林宴回去之後,兩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也因為一同經歷了這麼一趟子事情,兩人的關係倒是要比其他同期要好上一些。

雖然不知為何今上會忽然把他們叫來這地方,但是兩人現在其實也是摸不清頭腦,只能戰戰兢兢的等著今上吩咐。

楚九州觀察了片刻,這兩人雖然也不差,但是比起姜如邗還是輸了一籌。不過想想也是,姜如邗那樣的奇葩十年難得一見,總也不可能到處都是。

兩人出門前便事先商議過,這時候便是顧蒔甜出面的時候。

“聽聞這些時日,兩位可是京中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顧蒔甜輕笑著道。

兩人難免都有些惶恐,對視一眼後,鹿泉才斟酌著開口:“承蒙諸位同期厚愛。”

顧蒔甜笑了笑,道:“本宮的莊園裡可是收錄了兩位的詩詞,本宮已經拜讀過,二位無需過度自謙。”

鹿泉和袁中行面上都有羞紅之色,有些手足無措。

顧蒔甜打趣了幾句之後見他們實在是放不開,便溫聲問起他們在京中可有不方便之處。又細細問起兩人的家人是否來京了,到京之後要如何安置之類的。

大概是見她的態度實在是溫和,又說起的是他們最為在意的家人,兩人也逐漸放鬆下來。

鹿泉的母親早已亡故,父親再娶之後父子二人的感情其實也不深。但是族人這些年對他的確不算薄,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會因為他們寧可忍受良心的譴責。至於岳家,當初他娶妻其實也是有大半的被逼的緣故。若非夫妻意外合得來,怕也是要成怨偶。

故此這一次來京城的只有他的妻子,特意請的鏢局和族親護送過來的。

袁中行就要比他來的幸運的多,家中父母雙全,父親只一個妾室,還是他母親原本的貼身丫鬟。那妾室性子弱,不是個喜爭的,家中也算和諧。倒是兄弟姐妹間偶爾有些爭端,好在都是小打小鬧,不至於真到翻臉的地步。

他尚未娶親,底下的弟妹自然也未曾有親事在身。故此這一次是一家人一同來的京城,他們家也算小有資產,袁中行已經買好了一處宅子。雖然稍微偏了一些,不過勝在地方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