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今日的主角,珠珠和阿彘頭一次見這麼多人,東張西望的折騰個不停。只醒了半個時辰,就開始哈欠連天。奶孃將人抱了下去,餵飽了之後將人給哄睡了。

至於其他人,自然是該吃吃該喝喝。給小孩子慶祝嘛,吃喝的主力始終還是大人們!

飯後,慶王和懷王,以及其他幾個宗親一同先離開。緊跟著葉丞相等幾位老臣也跟著出宮,他們年紀大了,精力不足,午後總得歇一歇才行。

易壯壯小傢伙前幾日貪玩染了風寒,今日母子二人也沒進宮。楚芯芯雖然幼稚了一些,可現在該懂的也懂了不少。她一直都在照顧易壯壯,自己是沒染上風寒,可萬一傳染給阿彘他們呢?這風險有些大,阿彘身體也不好,她也就沒過來。

她這般倒是能讓人感念她做事有分寸了不少,再對比論起血緣更加親近一些的阿雪,長樂幾個自是更加喜歡楚芯芯了。

留下的除了長樂和葉蓁蓁之外,便只有邢婆婆和肖姣了。

楚九州那一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易長遠是從兵營裡趕過來的,葉正珏正在擠兌他都快成野人了。石長生跟姜如邗兩人低聲在說些什麼,臉上笑容不斷。衛三舅則是與邢老爺子拉開架勢開始下棋,也不管其他人在說什麼。林先生則是跟顧大人,還有楚九州坐在一起,看樣子也知道林先生和顧大人在聯手“欺負”楚九州。

楚小七兄弟姐妹幾個則是自己另外湊了一堆了,由念楚這個年紀最大的看著。

顧蒔甜這段時日也是悶得慌,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哪怕只是閒話幾句,也讓她心情舒爽了不少。

將人都送走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疲憊起來。原本還惦記著要問楚九州一點事兒,可等淨面更衣之後,倒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的,還是楚九州擔心她餓著了,狠下心來把人給叫醒的。

顧蒔甜迷迷瞪瞪的,這一覺睡的骨頭都酥軟了。

晚膳只准備了清粥和雞湯麵,還有幾樣只半個嬰兒拳頭大的包子。顧蒔甜喝了一碗粥,吃了半碗麵,最後還吃了四五個包子,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

楚九州剛開始還有些驚奇,等到後來就有些心驚肉跳了。若不是她自己就先停下來,他也要開口攔著了。

這可是比尋常要幾乎多上一倍的飯量了。

“阿梧今天心情很好?”楚九州吃完之後,忍不住問道。

顧蒔甜點點頭,眉眼間還得帶著幾分慵懶:“好的很!”打從有身孕起,她幾乎一直都是留在宮裡。平時也就是自家人見見面,偶爾長樂她們進宮來陪她說說話,也的確是悶壞她了。

楚九州聞言就不免有些心疼,這事兒是他做的不夠周全。他平時忙的很,哪怕儘量減少處理奏摺的時間,可到底也不能時時陪伴在她身邊。其實他也知道適當的讓她出去走一走才好,可他是真不放心,也只後硬起心腸假裝沒察覺她的失落……

顧蒔甜摸了摸他的臉,笑道:“這是作甚?這一臉內疚的,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對不住的我的事情?”

楚九州連忙道:“胡說!我怎會做對不住你的事情?”

顧蒔甜笑眯眯的掐了掐他的臉,遺憾的發現沒有楚小七的腮幫子掐起來順手。

“諒你也不敢!不過既然沒做對不住我的事情,你到底在內疚什麼?”

楚九州倒也不瞞著,將自己的想法提了提。顧蒔甜也不知怎的,聽他這般內疚的說完這些事情,原本就算不錯的心情了變得愈發的好了!

她的心態調整的不錯,可是內心深處總是有那麼一處陰霾。不嚴重,可若是忽視了,難保什麼時候就會開始瘋長。

若是易長福還在,指定會說這就是產後抑鬱了。顧蒔甜的內心很強大,可是這種事情也並非會因為她強大就絕對與她無緣。

也幸好是因為今日趁著她高興,楚九州將自己這許久以來的愧疚說給她聽了,這才誤打誤撞的消除了她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壓抑情緒。不然的話,真等哪天爆發起來,就算不會出大事,顧蒔甜也得吃點苦頭。

見她心情好,楚九州也的確自我反省了一番。孩子以後是不會再要了,回頭他去問問秦醫正,看看能不能給他開藥方。避子湯這等對身子有損的藥物,他卻是捨不得讓阿梧喝的。

但是除卻這一點之外,他們二人還有漫長的人生要一起攜手走下去,總有磕磕絆絆的時候。他往後要學會更加尊重阿梧,斷不能再做出這等看著溫和實則也是頗為自大強勢的事情來了。

夫妻二人又溫存了片刻,將壓在心底的事情都拿出來說了之後,兩人的感情也是又深厚了幾分。

顧蒔甜這才想起自己睡覺之前想要問的事情:“今天我瞧你跟父親他們的神色都不大對勁,跟葉小大人他們說話之時神色也過於鄭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楚九州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我還以為你只顧著聊天了,這也注意到了?”

顧蒔甜得意的輕哼一聲,她眼神好著呢!雖說距離有些遠,可她的注意力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楚九州身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這事兒倒也不是不能說的,楚九州便道:“突礪那邊送來訊息,說突礪王想要休戰,想要派遣使者來京。”

他這輕描淡寫的,卻是扔下了一個響雷。顧蒔甜也忍不住愣了愣:“突礪要派遣使者團來京?”他們是怎麼想的?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想要把命留在大楚嗎?

雙方多年的仇恨,哪怕京城這邊的人接受度要更高一些,可是從突礪到京城的這一段距離呢?

那些憤怒的百姓,恐怕會千方百計的找機會把那些突礪人給活撕了!

這麼一想,顧蒔甜的臉都皺了起來:“這可不划算!真要讓他們來京城,光是這一路保證他們的安全就得費心。除非,他們是來俯首稱臣的!”

楚九州嘴角翹了翹,隻眼底盡是譏諷之色:“嘴上倒是說的好聽,有這意向!”

不過突礪王才新上任,她這費盡心思,就連自己的男人和親哥哥都給算計了這才稱王的,又怎會輕易的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