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突礪的那一場內亂,顧蒔甜跟那些小部落的交易更加火爆。到最後那些小部落甚至提出要用馬匹來換武器,生怕突礪那兒一旦停歇下來,新上任的突礪王會對他們下手。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歷代突礪王都試圖統治整個草原,而且還將此付諸行動。他們這些小部落以往都是在第一時間臣服的,為此才要不停的上貢。

可要是能夠自行做主,誰願意屈居人下?再說了,這萬一這一次的突礪王鐵了心的要把他們都收攏到一起呢?

糧食之類的他們雖然還是缺,可也沒有以前那般缺的厲害。畢竟這幾趟生意做下來,他們總算緩解了不少。但是武器這種東西,他們是真的缺。

以前突礪也會跟大楚一些願意鋌而走險的商人,甚至是一些官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但是他們拿到的好武器自然是要留給自己用的,倒是原本屬於他們的淘汰下來的武器,才會按照每個部落上貢的多寡來分配。

他們這幾個部落基本上就屬於每年都得不到多少的那一類。

顧蒔甜得知他們的要求後,與楚九州商議一番,最後決定給對方一批武器。

既然是扶持,自然是要有個扶持的態度。易家軍才換下來一批舊武器,大多也都沒損壞,最多也就是有些鈍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打磨一下還能用。昭帝還在位的時候,易家軍就是最常被忽略的那一夥。別說這等武器了,就是刀口鈍的快跟刀背相差無幾的武器,他們也一直都在用。

對上敵人砍都砍不動?沒關係,那不是還有一把子力氣嗎?衝著脖子砸下去,就算不能把腦袋砍下來,也能把脖子砸斷了不是?

比起那些武器,他們這一批淘汰下來的武器,殺起人來總是要“順利”不少。

當然,這武器也是能給,但是給的數量多少,要怎麼給,這都是要把控好分寸。最重要的是,交易武器只能用馬匹來交換。

交易的主動權始終掌控在他們手中,所以對方提供什麼樣的馬匹,他們才會給出自己設定好的數量的武器。

靠著這一次交易,大楚換來了上千匹駿馬。其中母馬,公馬和馬駒各佔三分之一。他們自然是想要換更多的母馬,只可惜對方也不肯幹。無奈之下,也只好暫時如此。

當然,這所謂的“無奈”也就是說著好聽罷了,真實原因不過就是這的確是對方能夠拿出來的極限了。若是再多,他們自己都要有斷層了。

做生意嘛,總不能把對方逼得沒退路不是?

這一千匹馬到手之後,又是鬧出一場爭搶來。顧蒔甜可不管這些,她在詢問過楚九州的意見後,三種都各自要走一百匹。這些是楚九州要的,他私下也有隊伍,這事兒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就算再想要爭搶,也沒人敢搶到楚九州的頭上去。

餘下的七百匹立刻就成了香餑餑,最後易家軍靠著易將軍和易長戟這對父子的厚臉皮,愣是搶走了三百,其中母馬佔了一半。

楚九州後來還跟顧蒔甜提了一句,說是有好幾位將軍都在破口大罵,把易家父子損了個遍。

易長遠則是完美繼承了父兄的厚臉皮,三天兩頭的往宮裡跑,硬生生從楚九州這兒磨走了母馬和公馬各十匹。這也讓其他人都眼紅不已。要知道就算是混血的馬兒,也要比他們大楚原本的馬兒要好不少。

顧蒔甜算完了賬,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只可惜那幾個小部落沒法再拿出更多的馬了,一千匹實在是太少了。”

今兒是休沐,一家四口難得的坐在一起賞花喝茶。聞言楚小七嚥下口中的點心,老氣橫秋的道:“孃親就是想的太多了!這才是頭一回交易,您得往後看。您且瞧著吧,那幾個小部落指定心眼子也會變多,用低價從其他部落再交換來馬兒,到時候交易到咱們手中,他們還能賺一筆呢!”

顧蒔甜掐了掐他的腮幫子:“什麼叫是我想的太多?你這是嫌棄你老母親了?”

楚小七也不敢掙扎,口齒不清的道:“孃親您這是對‘老’這個字眼有什麼誤解麼?若是您這就算是老的,那爹爹可怎麼辦喲?”

楚九州面無表情的捏起他另外半邊臉:“你說為父要怎麼辦?”

楚小七苦巴巴的看向念楚,希望他能救下自己。只可惜念楚衝他一攤手,顯然也是有心無力。

“我爹年輕力壯,與孃親乃是天生一對。先前是兒子嘴瓢,兩位千萬不要跟兒子計較……呀!”說道最後他艱難的琢磨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試圖賣萌求饒恕。

顧蒔甜無奈的笑了笑,這破孩子也不知是像誰,這張小嘴成天叭叭叭的,也沒個消停的。

楚九州也順勢鬆了手:“此番就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為父就安排你去陪葉丞相和老福王聊天。”

楚小七頓時瞪圓了眼睛:“爹爹,您怎麼能忍心這麼對我?”

葉丞相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嚴厲一些。不過楚小七知道葉丞相也是為了自己好,也不至於抗拒葉丞相。但是老福王?老福王可是他曾祖那一輩的,今年都已經七八十歲了。記憶力不成了,常常說了上句話,一轉頭就給忘了,又會重新再說一遍。

等一通話說下來,都能把人給逼瘋了。

老福王年紀大了,現在極少出門。之前在宮宴上見過一面,老福王就成了楚小七最為害怕的人了。

也不是他不敬重老人,可誰能在短短的一刻鐘內被人反覆的詢問無數遍叫什麼,幾歲了,喜歡吃什麼這三個問題還能受得了的?

顧蒔甜跟念楚笑的東倒西歪的,老福王的確是一大殺器。別說是楚小七了,就是他們,甚至是楚九州也都是有些怕了他老人家了。

畢竟年紀大了,又從不曾做錯過事情,家人也都是老老實實的,還掌管著宗人府。都是見一面就少一面的,他要說話他們總歸也得聽一些。只是這來回的軲轆話,他們也的確是頭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