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這面子可真大啊,不僅北宮的北宮大人到了,連天狗一派的梅沢大人和血扇樓的血羽大人都一併到場了。”皇帝這話說得很假,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但五神皇帝有天狗一派做靠山,也沒人敢說什麼,只能共同舉起酒杯附和著皇帝的話。

“陛下近來可好?”梅沢給足了皇帝面子,姬宓認真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番,當真是如血羽他們所說的一樣。

長身而立不多言語便天地俱靜,眉宇間的肆意狷狂與他輕如羽毛的溫柔話語聲很不相襯。

梅沢感受到身側的熱烈目光,斜眼看向了姬宓,眉眼彎彎向她走來,“宓小姐。”

“你怎麼認識我?”姬宓問。

梅沢往酒樽中倒酒,與姬宓桌案前從未拿起過的酒樽碰杯,然後仰頭而盡。隨意用絲帶綁住的髮絲墨黑、飄逸,姬宓不小心觸碰到時都能感受到他頭髮的柔軟細滑。

這可真是個不可多見的美男,只是眼神中偶然閃過的孤寂與落寞將他與這個喧鬧的場合隔絕開來。

杯中酒盡,梅沢才回答姬宓的問題,“宓小姐誰人不知。”

男人感受到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傳來的不善的警告,側目望去,手中的酒樽剎那被他捏碎。梅沢揚了手中由金黃酒樽化來的金粉。金粉的細小微光片刻消失,梅沢望著千代沐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萬年了,你居然還能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現在狂笑不止的樣子像一個精神扭曲的瘋子,千代沐整理下衣衫站起來,“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在千代沐有限的神帝記憶中,梅沢曾是神帝近臣,為了得到神帝的位置背叛了神帝,聯手魔界,在神魔大戰最關鍵的時候背叛了他跟隨許久的神帝。

“白月劍終將是我的,到手那刻便是你的死期。”這句話是千代沐貼近了梅沢的耳朵悄悄和他說的,只用了兩人能聽見的聲音。

梅沢再一次癲狂大笑,“蟄姬如果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上的話,她會很高興親手滅了你的。”

二人間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能打起來的樣子。

梅沢以為他的話能讓千代沐有一點點的危機感,卻不想千代沐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反而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那便來試試。”語氣中嘲諷之意明顯,從禁地出來後的他,別說蟄姬梅沢了,就算這二人聯手,他都不在乎。

在受到千代沐的嘲諷後,梅沢反而清醒了許多,不再與之爭辯,氣得一拂袖離開了宴會。

皇帝雖然知道今日之宴就是梅沢為了見見千代沐找的藉口,卻不知這二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厲害的是這個被傳得邪乎的千代沐,能把梅沢大人氣走,也是個厲害人物了。

千代沐沒想到這梅沢這麼玻璃心這麼不經說啊,他都沒說什麼,就被氣跑了,能怪他嗎?

深夜的煙火很絢麗,在黑暗的夜空中綻放的一瞬間,姬宓想到了一些人的一生,像煙花一樣絢麗,轉瞬即逝,卻在黑暗中帶來了短暫的光明和美好。

“你今日請我來,最好如你的手下傳的話一樣,有神帝的訊息。”說話的女人正是蟄居的主人蟄姬。

一身暗紫色的緊身長裙,裙襬開衩直到大腿根部,露出纖細雪白的大腿。這是個不怕暴露的女人,背後大片的白皙全部裸露在外,淡紫色的雪紗廣袖隨風飄曳,不看濃厚的妝面的話,確有些冰肌玉骨雲中仙的感覺。

頭上也不知裝飾了些什麼東西,依稀能看出個蛇形,小小的舌頭上點綴了綠翡翠作為眼珠,兩條蛇的嘴中各含著一顆深紅色的鈴鐺,尖銳的毒牙看上去陰森可怖。

蟄姬的身上也多是一些銀飾,遠處望去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叮叮噹噹的走在路上也不嫌吵。

她對梅沢說話很不客氣,顯然不怕這個人人敬畏的大人,“呵,我也真是氣昏了頭才會來你這兒,神帝都死了萬年。”

“他沒死,我才剛見到他。”那張臉,還是一樣的討厭。沒有一點表情彷彿看破世間一切一樣,假清高。

蟄姬依然不信,反而心中慍怒,“是嗎?那你為什麼沒有當場殺了他?”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有實力殺了他。

可梅沢挫敗坐回到位置上,手指不停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難道要他告訴眼前這個視他為敵的女人,剛才千代沐對他的威壓已經超過了他能接受的範圍,自己甚至還不知道對方用了幾成功力。

難道要他承認自己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曾經不是,現在也不是。

不!他不想再一次敗在他的手裡,成為他呼來喝去的奴隸。

神帝近臣,聽起來好像很威風,但只有登上了那個萬界主宰的位置才能體會到那種睥睨蒼生的快樂。

所以他一定要把神帝之位搶到手,現在萬事俱備只差那把白月劍了,只要他能先找到白月劍,無上的神力就在他梅沢一人手中誰也搶不走了,神權若是在手,這世間的生殺予奪便也只在他一人的手中了。這是何等的快樂,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