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姬月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哭鬧,看著平時對自己那麼殷勤的太子就這樣轉頭離開,她面子裡子都丟盡了,既然姬宓想羞辱她,那便來吧。

姬宓找個好位置坐下,把她叫到自己身邊坐著,“你累不累?”她的問題模稜兩可,姬月聽不明白。

“這樣一直和我作對,你累不累。”她替姬月也倒了一杯茶,姬月莞爾一笑坐下了。

兩姐妹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沒有勾心鬥角,只有歲月靜好。兩個都是美人,即使姬月現在臉上一隻大王八安靜老實的爬在那,也擋不住她的仙姿佚貌。

“何嘗不累。”抿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捏起帕子擦擦嘴角又繼續道:“沒想到太子也是個注重皮囊的草包。”她心中不好受啊,白言書剛才一看到她臉上的畫,臉色立馬就變了,從那一刻起她就把太子劃出了自己的心。

可她沒辦法,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姬宓放下往日的恩怨由衷勸她,“做我姐姐難道不比做皇后威風嗎?”

姬月剛想回她一句做你妹妹有什麼可威風的,但一想到仙姿玉骨的千代沐,她出口的話變成了,“已經到這步了,我沒有退路了。”

女人嘆了一口氣,茶碗中的茶已慢慢見底,姬宓給她和自己添了點水,兩人不再說話就這樣對坐了半個時辰,最後姬宓還是放棄了讓她與自己化干戈為玉帛。

“姐姐保重。”姬宓走到院門口時轉過頭對姬月說了這麼一句,姬月低頭看向茶水時,發現自己臉上的王八已經不見了。

謝謝了,可是我不能與你和好,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好幾日都沒有千代沐的訊息,姬宓日漸擔心,不會出什麼事吧,萬一櫻暗地裡使些陰損手段,那子珣豈不危險。

唉這不行,她一閒著就愛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哪兒養成的臭毛病。

“要不就趁著這幾日把我的小茶館開業了?”姬宓心裡琢磨著,腳上也行動起來直奔潘府,做生意啊,自然得請教前輩了。

好久不見姬宓,潘長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嫂子你怎麼來了,我哥又忙公務了?”圖譜之事姬宓不確定千代沐是不是已經給他們這幾人說過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還是算了,就沒提他去找圖譜的事,說是政務繁忙就敷衍過去了。

生意人往往最敏銳,姬宓眼神不對潘長寧一早就看出來了,但她不願意多說自己也不多問,但潘長寧沒往其他地方想,還以為是小兩口鬧彆扭了。

“我說我要開個茶館你還記得吧。”姬宓大小姐的話他潘長寧當然記得,不但記得還狗腿子的蹭到姬宓身邊,“嫂子你放心交給我,你說,想要什麼風格的,我立馬著人置辦。”

姬宓喜歡淡雅閒靜,潘長寧就照著她說的話開始命人裝修。

有潘長寧親自督促著,姬宓放心得很,好幾天下來潘長寧就帶著圖紙和工人來到她面前,“嫂子都給你弄好了,隨我去看看?”

“行啊,走看看去吧。”茶館不大,因為是兩間鋪子打通的,裡面顯得寬敞透亮,潘長寧又怕她生意太好給修了二樓。

一一跟在她旁邊介紹,“你看,這是普通座,那邊是雅間。”姬宓瞧著他指的方向,嗬~連門都不是一個檔次的呢,而且雅間的門旁還掛著一塊小木牌,天字一號天字二號是他特意留出來給他們這些個好朋友談事躲清閒的。

茶館的事情解決了,姬宓現在要考慮的是茶館裡的點心師傅和烹茶師傅從哪裡找,至於看店的掌櫃,她府裡倒是有善於經商的老實人這到不麻煩,可要把這裡打造成北月最好的茶館,兩位師傅不僅手藝要好,還要有追隨者。

要不把長寧樓的師傅挖過來?不行,那兒的師傅要價可不低啊,她這個茶館是面向大眾的,要是用長寧樓的師傅,那價格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她要走的是親民路線,只要她想,賠本賺吆喝也不是不可能的,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總能找到手藝人的。

“嫂子打算多久開業?”姬宓給了這人一個大白眼,師傅她都還沒找到,開什麼業,她親自當跑堂和後廚嗎?

額…潘長寧還真沒想到這一茬,“要不我給嫂子找?”

姬宓不要他的人,裝修都已經靠他了,其它的她要自己來,尤其是用人這麼大的事,潘長寧就是前車之鑑,她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和上次那個店裡的掌櫃一樣勢力沒風度。

匾額她自己設計了,現在只要找人制作就可以了,她命人取下已經掛好了的匾額,待過幾天她找了好木匠做好後再掛,名字就叫——茶小居!一眼就能看出是幹什麼的,而且沒那麼華麗,普通人一看都知道自己能消費得起。

“這邊要用樸素點的顏色,還有,你看這片葉子,顏色太鮮亮了,不對不對,給我改改。”木匠在姬宓的指揮下一遍遍修改匾額,這真是他這輩子接過的最麻煩的活兒了。

木匠憋著一肚子的氣聽著姬宓訓斥,不是姬宓想找他麻煩,而是這個木匠的活兒做的是真差,和自己設計的圖紙完全不一樣不說,而且極其敷衍,第一次做好的匾額她看見後就是粗製濫造的樣子。

她這個人追求極致的細緻,一直認定慢工出細活。昨天聽見木匠一口答應一天就能交工的時候她就應該能想到。

可這木匠傲慢得很,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從沒聽見有人說他活幹得不好,今天算是栽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了,但拿人家那麼多銀子,總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此時一個白頭老翁拄著柺杖進來,“咳咳咳…順子,你臉怎麼回事,這麼不開心還怎麼接待客人。”他一進來就看見了木匠順子旁邊不停提出要求的姬宓,“這位小姐,是我這個小徒弟出了什麼差錯?”

姬宓把手中設計的圖紙交給老師傅看,“老爺爺您看,我要的是這種效果,你看看他給我做的。”

老翁瞧了一眼還沒完全刨完的匾額,低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俯身給姬宓道歉,“真是對不起小姐。”轉過頭把圖紙砸在徒弟臉上大聲呵斥他,“你看看!人家的要求,再看看你做的這匾,一樣嗎?”

順子被師父的怒斥聲嚇得一激靈,撿起地上的圖紙上前趕緊和姬宓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立馬就給您改。”但誠意還是隻有那麼一點,老翁正色看著他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一屁股擠開他,“我的招牌都要被你毀完了!”

老師傅親自操起刨子,刨出的木片輕透如薄紗,卻一點不斷,姬宓看他這架勢,心中認可,這才是真正有實力的老木匠啊。

“要不是我兒子不愛木匠這行,哪兒輪得上你啊!”說來他真的失望,祖傳了幾代的木匠手藝,要不是到這他兒子這輩完全不感興趣,也不至於傳授絕技給外人。

姬宓對他很感興趣,搬了個凳子坐到老木匠旁邊,“老師傅,您兒子是做什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