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上下沒有喝過萃淡香的,只知手中這碗茶香氣醇厚,應該也算是茶中上品,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都不敢在神使的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啊。

“幾位一直在前廳中,想來是沒時間交代下人做手腳的,應該是某個貪心的傢伙換了。”姬宓主動為前廳坐著的幾位開脫。

有她的話,幾人感激不盡,姬宓說完話後千代沐神色變得柔和了些,“不過是些茶葉,偷了也就偷了,但此人手腳未免太不乾淨,本座理應為韓府清理門戶。”

是是是。

韓家主臉色變了又變,要是查出來是誰幹的,他也鐵定不會放過那人,這小偷小摸的沒準就要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只是他實在心疼已經摔碎在地上的月光白玉的茶碗,那一隻茶碗都是價值連城了,就這麼四分五裂了。

在場四個女人也都在打茶碗的主意,一會兒姬宓走了的話,那茶碗都已經摔碎了,以她的個性肯定不會要了,雖然碎了,但打磨好了可以做成吊墜或者耳墜,小歸小,不礙事,有的人連這小小一塊都沒有呢。

“將看水煮茶的全部帶上來!”韓家主大呵一聲,從後面哆哆嗦嗦來了不少家僕,有燒火的、看水的、在水房做雜活的,反正出事時在水房的全部都帶上來了。

黑壓壓的人頭緊貼在地上不敢有一絲鬆懈,所有人都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被要了小命。現在的姬宓已經成了喜歡教唆千代沐殺人的紅顏禍水了。

姬宓望著幾乎是全部匍匐著的家僕,凝聲問:“神使大人帶來的萃淡香,被調換了,提供有價值資訊的,重賞。”

即使聽到重賞很多人心動,都說神使大人家財萬貫,府中的金銀珠寶多到讓人不敢想象的地步,那姬宓所說的重賞,肯定也不會寒酸了去。

但就算這樣,還是沒人抬頭說出姬宓想要的資訊,他們真的不知道,就算像老天爺借來了好幾個豹子膽安自己身上,他們也不敢調換神使大人的東西啊,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殺頭的禍事啊。

“沒人說?”姬宓現在生氣前都有一個徵兆,就是玩弄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甲,“如果讓我的手下去找的話,我怕到時候會有傷亡哦。”

紅果果的威脅這個是。

姬宓淡淡看了一眼身側的天月。男人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家僕們面前,加上血麟,兩個大男人帶來的壓迫感簡直不要太嚇人。

可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啊,就算把他們殺了,他們也說不出姬宓想要的資訊。有個家僕突然站起身來,兩手緊緊握著自己乾淨的圍裙,像是有要說的,但又不敢說的模樣。

姬宓察覺到他的異樣,叫天月把那家僕帶到自己面前,“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家僕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用細小的聲音道:“可……可是我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資訊是不是有價值的,對姬宓是不是有用的,得罪了這個女子比得罪千代沐還要可怕。

“有什麼說什麼,你是不是怕得罪什麼人?”姬宓的話正中家僕下懷,家僕拼了命的點頭,姬宓笑著道:“儘管說。”

有她在怕什麼,她還不信,在五靈地界還有人敢把她欺負了。

“是這樣的……”家僕聲音儘可能的小,他害怕那個人還沒走,在暗處觀察著他們,“我在水房是管打掃的雜役,剛才水房的其他人都在為大人泡茶,我沒事做只能閒待在一邊,水房的燒火夥計走後,水還在燒,我看見……”

家僕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我看見江公子以特別快的速度調換了茶葉,他動手的地方看水的丫頭和燒火的夥計都看不見,但我在他身後側能很清楚的看見。”

江公子……是誰,江水夜出來的時候千代沐還沒來,但姬宓是知道他的。果然就和她想的一樣,這個男人不懷好意, 江水夜第一次接觸她的時候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再看他的眼睛更不想和這男人接觸了。

“如果真是他,恐怕現在都跑了吧。”因為江水夜的事,姬宓看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來韓府的目的。

但她並沒有忘哦,韓家的人也不敢輕易放鬆警惕。

姬宓有些為難,江水夜這男人現在肯定都已經跑了。

不過……不是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姬宓慢悠悠走到韓家主的身邊問:“韓家主,帶我去江府可好?”

江府?韓家主捋著鬍子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勸小姐還是不要追究了,這江水夜善用毒且心思縝密,若是冒然前去的話,只怕是兩敗俱傷。”

他這也是善意的提醒,韓家主本身不願意和江水夜有來往,但這男人動不動就往韓府跑,為了他的大女兒,但他怎麼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的。

“這就不勞韓家主費心了,帶我去便好。”姬宓又走到千代沐的背後,環住男人的脖子,將頭放在他肩頭,“子珣會保護我的,對吧~”

說完歪頭看著千代沐問,語氣輕快俏皮。

千代沐一如往常捏了捏她的臉,“自然,韓家主帶路吧。”

行吧,既然有神使大人,那他老頭也不好說什麼了,叫下人備馬車,親自帶路和姬宓他們來到江府。

從外面看上去,高牆森嚴,讓人不自覺就窒息的感覺。大門緊閉,沒有半點縫隙,門把上不是神獸的頭,而是……這是蛇還是泥鰍,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進去再看,裡面灰色和深綠色的搭配,霧氣濛濛,讓人彷彿置身於一片能要命的沼澤地。

咻——咻咻——

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全被天月和血麟擋住了。姬宓心中冷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男人,沒想到就會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