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珣你知道霍卜元嗎?”今夜姬宓睡在千代沐的修行室,她望著灰白的牆一直在回想著今天上午看見的那個“霍小姐”。

千代沐睡在外側映著燭光看書,在聽見姬宓的問題後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疑惑的看著她,“宓兒怎麼會問霍卜元?可是有人與宓兒說了些什麼?”

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子珣肯定知道這個人,姬宓撐起身子趴在千代沐的懷裡,給他說了上午的事情。

“宓兒是說……那個霍小姐其實就是霍卜元?”這倒是怪事了,他來五靈學院是有什麼目的?

不錯,上午的那個霍小姐不是別人,正是霍卜元偽裝的,靠的就是吸食幼 童鮮血練成的禁書,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想來月華無雙明裡暗裡的幫助了不少。

這件事還需要時間調查清楚,千代沐倒不將此人放在心上。反而是懷裡的小嬌妻,讓他現在無名之火焚身。

男人挑起姬宓的下巴,吻在了她的唇上,眼中滿含慾望的道:“宓兒好不容易來為夫這裡一次,是不是……”說著手挑開了姬宓的肩帶。

……

終於一次性吃到飽的千代沐第二天別提心情多好,姬宓就不一樣了,累得都直不起腰,趴在床上憤憤的看著正在穿衣的男人,嘟著嘴暗暗罵了一聲。

千代沐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嬌羞可愛的姬宓,替她蓋好了被子輕輕吻在了姬宓的額頭上,“好好睡一覺吧,午膳時再叫宓兒起床。”說完貼心的拉下了帳幔,交代好門外的月桂蘭香二人才匆匆離開。

他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頭等的大事就是親眼去見見那個偽裝成少女的霍卜元,如果真的是他,這樣的人已經不能夠再留在大陸上了,早除掉早好,五靈大陸偷習禁術的人要處以死刑,霍卜元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他祖上積了德,但此人不知悔改,手段愈發變態,已經容不得他了。

叩叩叩——

站在門外的千代沐敲了敲霍小姐所在的術法堂的門,冷眼撇了下在場的人,“霍芝心在嗎?”這是那個霍小姐的本名,也不知這位小姐遭遇了什麼,希望他沒有淪為自己這個爺爺的血袋。

堂裡的人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談論神使大人找霍芝心有什麼事,有的人甚至開始編起了千代沐移情別戀的八卦。

“神使大人您找我?”霍芝心羞紅著臉站在千代沐的身後,含喜微笑,不得不說她的戲演得還真不錯。

只是千代沐能看穿他的偽裝,想象一下,一個白髮蒼顏的老男人,欲語含羞的看著自己,是誰都會毛骨悚然的吧,還好千代沐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沒被這樣的場面嚇著,只是身上的雞皮疙瘩也是掉了一地。

他輕咳了一聲,移開眼睛不再看霍芝心的臉,“跟我去修行室一趟,本座有事要問你。”其實問不問都一樣了,眼見為實,他現在完全確認,霍卜元一定是偷習了禁術。

這禁術名為歡顏。歡顏換顏,別聽名字好聽,其實手段極其殘忍,需吸食九十九個不滿三歲的男童的鮮血,再吸食一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命中帶煞的女童鮮血方能練成此功,因為其殘忍惡毒所以被列為禁術,而且在練功的過程中只一步出錯便會走火入魔,所以霍卜元可以說是第一個練此禁術還活著的人。

只可惜了,他這天賦不用在正道上,反在這些旁門左道上大放異彩。

一進千代沐的修行室,霍芝心就感覺到不對勁,每往前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火在燒,耳邊響起了無數稚童痛哭的聲音,她清楚的記得這每一道聲音,是她在吸食那些孩童之血時,他們因劇痛發出來的哭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聽見這些聲音……

剛走到修行室的中央,四周暗了下來,霍芝心的腳下出現一個暗紅色的法陣,她想施法逃走卻只覺手腳無力,再仔細一看法陣,竟是用鮮血畫成。

“純陽之人的血!千代沐……你竟然……識破了我!”八字純陽之人的血,而且,這應該還是個元陽未洩法力極高的男人的血,這世間唯有純陽之人的血才能剋制歡顏之術。

千代沐用純陽之血浸泡過的繩子捆住了已經露出真容的霍卜元,“只怪你太傻,竟然敢出現在本座女人的面前。”

要知道宓兒現在的實力已經接近成仙,這點把戲足以看穿。風無塵上次應該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才沒讓寶兒和這個人發生正面衝突。

被五花大綁的霍卜元越來越虛弱,直到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氣息奄奄,五靈學院的四大長老才和千代沐一同發功準備了結了這個老男人的命。

五人正要發力,只聽嘭一聲,千代沐布在修行室外面的結界被炸出了一個洞,月華無雙帶著他的人湧入不算大的修行室。

月華無雙是魔界之人,他拿純陽之血浸泡的繩子也沒辦法,只能先把霍卜元晾在一邊不管,“神帝尊上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那些守在封印之井上方的血扇樓部下們,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在換人之前,血羽不會發現他已經離開了五神大陸。

“你若是能接住本帝三招,便算你贏。”

月華無雙不是傻子,他自知自己不是千代沐的對手,詭異一笑後,他的手下從後面帶上來了一個小孩子。

孩子包裹在襁褓裡,不知是不是月華無雙餵了孩子安神的藥,竟不哭不鬧,安穩的睡著。折下來的襁褓一角掀上去後露出孩子白皙稚嫩的臉,千代沐握住白月劍的手緊了緊。

這人竟卑鄙到這種程度,用一個稚童作為要挾的籌碼。月華無雙很滿意千代沐現在的表情,也不枉費他花了這麼多心思把千代雲從血扇樓里弄出來。

他抱著孩子奸笑一聲道:“聽說神後尊上視這個孩子為心頭肉,愛得不得了,不知道,若是神後尊上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神帝這樣緊張的表情,這表情是在緊張姬宓,而不是孩子。

“你敢。”千代沐聲音幾近冰冷,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月華無雙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白月劍像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不停抖動著發出錚錚聲,劍身四周的劍氣與千代沐的眼神語氣一樣冰冷,只一聲令下,它便能要了月華無雙的命,但這男人無恥到用孩子做盾牌。

宓兒現在正在睡覺,他希望宓兒能夠一輩子都不知道今日之事。月華無雙手中雖握著姬宓的命脈,可這個孩子畢竟不是千代沐親生的,他看得出來千代沐還是在乎姬宓比較多。月華無雙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點一點試著千代沐的底線。

修行室裡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只是千代沐眼神忽然一變,月華無雙只猛地一轉頭看見魔君正處理了他帶來的最後一個手下。

手下的頭頃刻間便離開了身體,在無頭的屍體倒下的一瞬間,魔君臉上的那團黑霧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