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吃的,大夫們就要給他們每個人做檢查然後登記,記錄必須清楚,姬宓也會親自核驗,有半點虛假,做記錄的人要遭罪,所有有關聯的也一併遭罪。

姬宓這剛眯一會兒呢,就聽見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聲音,細小雜碎的聲音吵得她腦仁兒疼,“都安靜些,吃好東西就配合他們做檢查,沒問題了咱們就可以早點回去,我還有下一個村子要去。”

人在極致疲累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表現,姬宓的表現就是煩躁易怒,像個不穩定的炮仗,一點就著。

識相的百姓看這姑娘不好惹,都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但一群人裡總會有一顆老鼠屎,或者是一堆老鼠屎,這不正好讓姬宓碰上了嗎?

帶頭的就是剛才主動和姬宓說話的那個男人,他藏在人群中說姬宓的壞話,還以為姬宓聽不見呢,隨著他說得越來越離譜,人群也開始有些躁動。

那個男人用一種很無賴的語氣對著身旁的男人道:“剛才我去和那小姐說話啊,發現她聲音又細小,樣子看上去又憔悴,一看就是昨兒個夜裡被朝廷派來治水的大官玩壞了的。”

我艹你乃乃個腿!姬宓就不該豎起耳朵聽他在說什麼,聽完整個人火氣都上來了,幾天幾夜沒睡好的情緒也都一股腦的衝上來。

準確找到人群中那個男人,姬宓拎著他的衣襟把人拽到前面來丟在大夥面前,“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命令的口氣強硬得讓男人有些害怕。

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把剛才的話又大聲、緩慢的重複了一遍,這回所有人都聽見了,連同剛才那些沒聽到他說什麼的都聽到了。

&nad!”姬宓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雖然對他拳打腳踢,但下手還是很有輕重,不至於讓男人傷得太嚴重,但教訓還是給他了。

這男人不過是個街頭混混,那見過這種場面,他剛才還以為姬宓就是個普通的丫頭,沒想到她那麼厲害,一出手就把他打趴下了。

男人一隻眼睛都被打青了,趁姬宓還沒下死手之前他趕緊跪好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們哥兒幾個就是說著玩玩的……”

說著玩玩?行啊,“那我也不過是打著玩玩。”姬宓收手,轉身本想離開但越想越氣,乾脆又在男人快要起身的時候給了他一個飛踢,“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三人成虎!”

有的人總覺得謠言不可怕,謠言確實不可怕,怕就怕在有的人輕信謠言。最後謠言終於變成事實,被潑髒水的人一輩子都洗不乾淨。

她寒心。

自己為了這群受災的百姓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吧,不僅親自掏腰包,還犧牲自己的時間,他們可以不領情,但也沒必要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噁心她吧。

姬宓這一腳嚇到了不少的災民,其中也包括小孩子,膽子大的被嚇懵在原地,膽子小的就直接哭了出來,姬宓偏了一下頭,示意她們拿點糖酥逗逗那些孩子。

被踹的男人怕她,但也有膽子大的,什麼都不怕,更不會怕這樣一個看起來瘦弱好像豆芽的女子了。

站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男人的老大,但看他關切的模樣姬宓猜想這兩個男人一定是認識的。

新站出來的男人叫王山虎,是當地有名的地痞頭頭,“我這兄弟不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姐也沒必要這樣吧,還是說……畏懼他剛才說的話。”

“呵,真是天大的笑話,也難怪,你這種井底之蛙懂什麼,你要是以後有幸去一趟北月都城,在城中打聽打聽,我姬宓畏懼過什麼。再說,他那是自己的想法,還是惡意中傷?”那是想法嗎?那明明是不加判斷沒有思考說出來的謊言,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以為她不知道嗎?

姬宓只知道在現世要想散播謠言都多輕鬆,你只需要一部手機或是一個電腦就可以了,一個自媒體公眾號配上幾張模糊不堪的圖,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能造成一個人事業的走向,輿論的走向。

“難道他說的不對嗎?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憑什麼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你自己心裡難道沒有一點數嗎?”王山虎氣勢逼人,但逼不到姬宓這裡。

他口中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仔細想了一下他的問題,她憑什麼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我憑什麼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憑我有這個能力。”

賑災的銀子大半都是她和子珣捐的,她憑什麼,憑她前幾天,日日不敢閤眼,一閉上眼睛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儘快找到匯聚天地靈氣的地方安置好那些中了瘴毒的人。憑她還沒睡夠久從床上爬起來,堅持著來接這群誤會她的災民。

但王山虎卻嘲諷似的一笑,“呵,你有這個能力,你的能力就是毆打普通的百姓嗎?”

嘿我嘞個乖乖,憑什麼不能打啊,姬宓走到王山虎的面前,雖然人比他矮小了很多,但氣勢一點都不輸給他,“今天他運氣好,我身邊既沒有跟著隱衛,也沒有跟著那位治水的大人,不然他才不是鼻青臉腫這麼簡單。北月律例,肆意侮辱朝廷官員可是要被掌嘴的。而且要掌到板子斷裂,被罰的人最後臉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你應該替你的兄弟感到慶幸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