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整日歌舞昇平,絲竹不斷。

朱柏這是徹底當起了閒散王爺。

不過只要有他在,就算不管事,官牙局、兵工坊,官糧倉和兩淮鹽運就執行良好。

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朱標懷疑他在王府裡秘密開會,遙控這些人幹活。

朱標從西安出來那一天,又有蒙古人在長城附近溜達。

所以他要朱樉不用來送了,盯著蒙古人要緊。

朱橚是幾個王爺裡最懂禮的,到了城門來接他,不過都到城門邊了,他卻不出來。

想來是因為老朱跟他講,以後沒有聖旨,不能出開封城。

所以朱標有些哭笑不得:我的這個傻弟弟誒。

朱橚見到朱標明顯很興奮和開心,在他看來朱標現在代表著朱柏,老朱和朱棣。

朱橚一路走一路跟朱標講:“我現在一天只看十個人。每個月只拿俸祿的兩成出來給百姓看病。”

其實他花自己的錢沒覺得心疼,可是知道朱柏還悄悄貼補他,就非常不好意思,所以發誓嚴格要按照朱柏說的去做。

朱標安撫他:“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朱橚湊近一步低聲說:“大哥,你可還好。你臉色可不太好啊。”

馬皇后過世,最傷心的肯定是幾個嫡出的皇子和公主,還有老朱了。

老朱數月不上朝,都靠朱標撐著。

朱標一愣:雖然朱橚不說,其實還是挺掛念他們的。

朱橚又說:“要不要我給你把把脈,不要把悲傷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朱標其實在馬皇后死後,就常常眼裡睡不著。白天還那麼辛苦,頗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想想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就這般吃力,這要是到了四五十歲......

他在應天不敢驚動太醫,怕讓原本就傷心抑鬱的老朱擔憂。

朱標沉吟了片刻說:“五弟有心了。那就勞煩你幫我看看。只是結果只能你知道,不能讓別人知曉。”

朱標清退左右只說要跟朱橚說話,關上了門。

朱橚垂眼凝神給朱標把左右手的脈都把了兩輪,才說:“大哥是不是時常覺得胸悶心慌,發熱面上潮紅,夜裡心煩失眠。”

朱標點頭:“是。”

朱橚說:“大哥還是心病。憂思過重,焦慮多疑所致。”

我可不就是心病嗎?擔心朱棣謀反,擔心老朱更喜歡朱柏,把我換下來。只是朱橚一向跟朱棣和朱柏最要好,這麼說,莫非是受了他們兩個的指使?

被朱橚一語點破,朱標卻暗暗抿嘴,不動聲色把手腕縮回,垂眼問:“需要吃藥麼、”

朱橚:“暫時不需要用藥,是藥三分毒。若是大哥鍛鍊身體,放開心胸,慢慢就好了。”

朱標笑了笑:“五弟如今還真有幾分大夫的風範了。”

朱橚臉上發紅:“大哥過獎了。我的醫術還遠遠不夠,主要是看的病人太少,經驗不夠。有沒有老大夫指導,全靠自己摸索。”

朱標猛然醒悟,說:“五弟之前那樣傾囊為百姓看病,難道是為了積累經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