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暗暗嘆氣:唉……果然。

老朱一邊叫二虎查,一邊把趙庸派出去廣東滅南匪了。

朱標則把那一大箱子證據拿了回去,關起門來研究。

證據證詞看著多,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含沙射影的事情,不足以定罪。

所以把清單被他刪掉了一堆,又重新列了出來。

然後朱標還覺得太多,又刪了一些。

最後就剩了三個人:胡惟庸,塗節,李存義。

他攥著這個名單在東宮裡徘徊了一日,加上了費聚和陸仲亨才交給老朱。

老朱看了一眼名單,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你去審審丁斌,丁賦和李佑再說。”

朱標不知所以,行禮:“知道了。”

老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帶上你十二弟。”

朱柏一臉愁苦對老朱小聲抗議:“父皇,審人這事帶上兒臣不合適吧,兒臣還小……”

那個刑部大牢,我就去過兩次,都留下心理陰影了。更何況是審人這種殘忍的場面。

一個心智健康的成年人看了也受不了,我好歹還是個孩子。你還特地叫上我去看,不怕我長大了變態麼?

關鍵這是得罪人卻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我肯定能閃多遠閃多遠……

老朱說:“你大哥是那種會動鞭子打人的人嗎?咱叫你去,是讓你扮紅臉,你大哥扮白臉。”

朱柏:“那意思,是還要兒臣動手?那兒臣就更不敢了。”

老朱你把我平時當成年人用也就罷了,怎麼也要照顧一下我的心理健康發展,就不怕我長大了成個殺人魔變態麼?

老朱乜斜著他:“那麼多親軍都尉,哪用你動手。只要把你‘小閻王’的氣勢拿出來,嚇唬嚇唬他們就行了。”

不會吧,不會吧,老朱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別人叫我“小閻王”,是因為他們覺得你是“大閻王”又不敢直接這麼叫你。

朱柏哭笑不得:“別人這麼叫兒臣也就算了,父皇你也這麼叫……”

老朱:“去吧。你也不想胡惟庸的黨羽漏網。畢竟他們最恨的人是你。”

朱柏想了想:這麼說,也沒錯。

畢竟每次打敗胡惟庸詭計的都是我。

若是胡黨有漏網之魚,雖然現在不能把我怎麼樣,以後我去了藩地,他們在朱標耳朵邊說我壞話,也是麻煩。

李佑是李存義的兒子。相對丁斌、丁賦,他跟朱標還熟稔一些。

所以朱標沒有直接去刑部,而是叫人把李佑傳來東宮。

李家被圍了一個月了,李佑早像是被貓爪子按住的老鼠,驚恐萬分。

這會兒他進了東宮,沒等朱標說話,便伏在地上抖得如篩糠:“微臣李佑叩見殿下。”

老朱建立大明的時候,就把元朝的叩拜禮改成了揖拜。

若非罪人,若非祭祀,其他時間裡,官員見上司,百姓見官員,甚至老朱都不需要跪拜。

李佑如今還是好歹個三品官,卻一進來就跪拜,可見是已經把自己當罪人了。

朱柏暗暗感嘆:沒有天大的膽子,卻要冒天大的險。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