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身上的傷正是雁翎刀帶小鋸齒的刀刃留下的獨特傷口。

所以他說明軍突襲大本營搶走了朱柏,王託託他們只能信了。

同時失去了父親和好友,王託託一夜之間長大。

他被部落推舉為首領,襲王保保官職。

從此他就是王大人了。

把父親下葬後,王託託站在那日送別朱柏的上坡上,遠遠遙望大明的方向。

聽說朱柏這會兒已經在從北平回應天的路上了。

他要求巴林部落和本部落的人對王保保的死訊對明朝嚴格保密。

不然老朱肯定會派人來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朱柏從居庸關平安回來的訊息也很快傳到了朱樉那裡。

朱樉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了。

沒想到,他的進退兩難,最後竟然被朱柏變成了兩全其美。

老朱發旨來斥責了朱樉一頓,說他囚禁朝廷僧官,罔顧骨肉情誼,荒廢軍政財政,沉迷女色遊樂。務必好好反省,振作發奮,若是再如此墮落荒淫下去,定要重罰。

鄧知秋身為側妃驕奢淫蕩,不知收斂,革除其側妃品級,降為侍妾。若再不自我約束,定要重罰。

王妃王曉月好好監督提醒朱樉向善向好,切莫讓斑鳩佔了雀巢。

雖然老朱沒有直說,可是從這奏摺列舉的幾項罪狀上看,是已經知道了鄧知秋被王保保俘虜,朱樉跟李景隆合謀用朱柏換回了鄧知秋的事。

雖然老朱言辭嚴厲,可是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懲罰。

鄧知秋在王府的地位也是朱樉說了算。

所以是雷聲大雨點小。

想來又是大哥朱標為他求情。

也有可能是弘遠無礙,朱柏又平安回來了,所以老朱反覆斟酌後對他從輕處罰。

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囚禁弘遠師徒,搞得自己提心吊膽呢。

朱樉一邊聽傳旨的人念聖旨一邊暗暗好笑,起身接了聖旨,把傳旨的人客客氣氣送走,就要抱著鄧知秋進去。

鄧知秋被訓斥了一番又奪了側妃名頭,心裡多少有點不愉快。

瞥見轉身離去的王曉月,氣不打一出來,尖聲說:“呦,你這是著急進去裡面悄悄慶祝麼?也是啊。你這蒙古女人一下子得了勢,是該慶祝一下。不過你也別太猖狂,這個王府始終是我說了算。”

王曉月微微偏頭看著她:“鄧知秋,你還是識趣一點比較好。如今你沒了任何品級,就是個平頭百姓,是個賤婢。我貴為王妃,想要弄死你,容易得很。王爺能天天在家,時刻護著你嗎?你怕不怕我再把你扔到草原上去?!”

鄧知秋臉色發白連退數步。

朱樉咬牙上前捉住王曉月的胳膊,陰森森地說:“你說什麼。”

王曉月冷笑:“王爺要是沒聽清楚,臣妾就再說一遍。不過,你確定要讓鄧知秋再聽一遍麼?我覺得她可能會受不了。”

朱樉揚手要打她。

王曉月昂頭:“我可是大明九五之尊親自冊封的秦王妃!!這天下,只有皇上能打我!!”

朱樉的手懸在半空,落不下去:沒錯,這也是他如此厭惡她,卻廢不了她的緣故。

他沒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權力。

他可以打她折磨她,卻不敢殺了她,所有費盡心力最後只是被她嘲笑得更大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