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逼著朱標向老朱證明自己對弟弟的友愛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拿到腰牌了,朱標就不再那麼熱衷於找朱柏了,那麼不管之前表現出來多麼愛護弟妹,看重手足情誼,就都成了笑話。

其實老朱剛得知朱柏失蹤的時候,也懷疑是朱標指使的李景隆。

朱柏直接把腰牌交出來,似乎也在暗示這個:我不玩了,保命要緊。東西都給你。

朱標說:“先不著急另立官牙總局首領,等十二弟回來再說吧。”

雖然朱柏這幾個月不在應天,卻一直透過遍佈全國的官牙局在處理事務,把指示傳回總局再發下去。

而且朱柏把官牙局設計得很好,就算他完全不管,官牙局也能自己運轉幾個月不出問題。

所以從現在算起,也還有幾個月的緩衝期。

老朱微微點頭:“嗯。如今確實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李景隆的身份是沒問題,但是德行和能力配不上。

老朱覺得自己丟了的一魂一魄在看了那封信以後,就都回來了。

這會兒心裡安定平和多了,匆匆處理完重要奏摺,把剩下的都留給朱標獨自去處理,就趕緊去坤寧宮了。

他跟馬皇后把這事一講。

馬皇后鬆了一口氣:“老十二平安就好。”

然後她就坐下來發呆,不出聲了。

老朱問:“怎麼了?”

馬皇后說:“這孩子有時候真是懂事大度得讓人心疼。自己都還身處險境,卻不忘派人回來送信和腰牌,生怕我們擔心,生怕耽誤了大事。”

老朱也輕嘆:“可不是。他還交代老四來給咱送密信,還說要保密,可見是考慮周全了。”

連孩子都知道朱樉肯定從中作梗了。不然怎麼會繞過朱樉,大老遠的去北平叫朱棣送信。

馬皇后越發厭惡李淑妃,點頭:“放心。這事不告訴任何人。”

香雲在門口探頭探腦。

馬皇后問:“怎麼了?”

香雲進來匍匐在地上:“稟皇上,娘娘。胡順妃不準奴婢來報,可是她已經幾日不曾進食。奴婢實在是擔心。”

馬皇后嘆氣:“那也是個悶罐子,有什麼事只會自己受著。皇上,就勞動您再去看看她。”

老朱畢竟是孩子親爹。

老朱點頭:“行,咱正好也要去跟她說這個事。”

胡順妃靠在視窗痴痴望著院子裡的海棠花,不知道在想什麼。

往日吵鬧的朱橘也靠著她,安安靜靜的。

老朱走近,她們都沒察覺。

老朱輕輕咳嗽了一聲。

胡順妃回頭看見老朱,忙擦了擦臉上的淚行禮,小聲說:“皇上怎麼來了。”

老朱抱起朱橘,問胡順妃說:“香雲說你不吃飯?”

胡順妃輕嘆:“這人,怎麼臣妾反覆交代,她還是去驚擾皇上了。臣妾沒什麼大礙,只是沒胃口。”

老朱對香雲遞了個眼色。

香雲忙帶著朱橘出去把門關上,叫上外面院子裡的人,都出去了。

老朱等外面清靜下來,才把朱棣的密信和腰牌的事情講了講。

胡順妃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下來,抽抽噎噎:“這孩子是要我氣死嗎?既然沒事,為何不回來,把大家都嚇成這樣,也讓親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