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他們從甘肅衛指揮使手裡拿回自己的腰牌物件和雁翎刀,手銃,火銃,才覺得自己好像原神歸位了一般,心裡有了著落。

朱柏捏著那個“如朕親臨”金牌,笑嘻嘻對張玉他們說:“還是這個好用呢。”

“可不是嘛。這次真是驚險萬分。”張玉嘆息了一聲,又想起了一直盤桓在心中的疑惑,問,“殿下是如何肯定兀納失裡會去瓜州城跟您會面。”

朱柏咧嘴一笑:“因為霍三娘告訴我,她有個姐姐在瓜州城裡開客棧,叫我們去那裡投宿。”

張玉他們恍然大悟。

霍二孃也一直強調“甜瓜、甜瓜。哈密的甜瓜是最好的。”

有人運甜瓜來,那不就是從哈密來嗎。

還帶著和田玉,那不就是自己稱王的兀納失裡嗎?

張玉猶豫了一下,又說:“霍三娘又是怎麼看出來殿下的身份的?”

他們連王保保都糊弄過去了,怎麼會被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女人看出來?

朱柏嘆息:“她本來沒看出來。可是那一夜你去祭奠李大人,被她看見了,然後她一琢磨就大概猜到我們的身份了。”

張玉:“她如何知道李大人被埋在哪裡。”

朱柏:“她本來不知道,叫人跟著你就知道了。我猜,大概當年是她的父母或者她動了惻隱之心,買通人,放李光他們出了城。”

所以李光才對霍二孃那麼好,因為他欠了霍家一個大人情。

張玉猛然意識到:霍三娘和霍二孃是兀納失裡放在大明和瓜州的探子。

朱柏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出聲,說:“難得糊塗。”

就算把霍三娘抓起來,兀納失裡也會再派別人來。

別說是肅州,就算是應天,河州衛,說不定也有兀納失裡的探子。

不然兀納失裡怎麼能那麼準確算到朱柏達到的時間?

就算霍二孃姐妹是兀納失裡的探子,以後也可以為他所用。所以何必損人不利己去拆穿呢?

李景隆的手下只有棉襖,壓根抵擋不了西北刺骨的冷風。

所以他們巴不得慢點走,最好熬到天氣暖和一些再去,壓根就不催李景隆趕路。

等李景隆終於恢復元氣,從驛站出發前往河州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如今不用追朱柏,他走得遠沒有第一二日那麼快。

一日要歇息六七次,最多也就能走一百多里。

虧他之前還嫌棄官牙局客棧寒酸,原來真是錯怪了朱柏了。

客棧裡好歹還是杉木做的床和磚木的小樓,一應基本生活用品也都有。

在鳳翔衛所就已經是大通鋪了。

而且越往北走,衛所條件越差。

到了鞏昌衛所,李景隆才知道什麼叫做“條件不好”。

都是石頭跟泥砌築的簡陋屋子,四處透風,還散發著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怪味。

裡面除了床就只有一個石頭雕成的桌子和石頭上墊兩塊木板做成的床。

沒有床褥只有一層草杆。

李景隆進去一看立刻就掉頭就出來了,問指揮使:“還有好一點的房間嗎?”

指揮使說:“這是最好的。”

李景隆不死心:“湘王殿下來的時候住在哪裡?”

指揮使說:“湘王也是住在這一間。”

李景隆:“指揮使住在哪裡。”

指揮使無奈的說:“隔壁。”

李景隆說:“指揮使大人委屈一下,今夜我們換個房間住。明日我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