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孃問:“偷你們的人什麼樣?看清楚了嗎?”

富貴連比劃帶說把那人形容了一下。

霍二孃問:“被偷了多少銀子。”

富貴:“十兩左右碎銀。”

霍二孃說:“嘶,還不少。那我帶你去找吧。”

朱柏咧嘴笑:“好,去找。”

張玉他們意識到,朱柏是等著有人偷他們,然後去找。

可是為什麼呢?

就算找回來,也不會多半錢銀子。

霍二孃轉頭看看:“不用去太多人,兩三個人就好。”

朱柏回頭望著張玉:“那就麻煩叔叔陪我們走一趟。”

霍二孃帶著他們穿街走巷,最後停在了一棟大房子前。

這房子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衙門,歷經滄桑,被不同的人反覆修整,所以結合了不同時代,不同民族的風格。

既有漢朝建築的均勻對稱,又有唐朝的富麗堂皇,既有西域的掛飾,又有江南的雕窗。

雖然雜,卻不亂,倒是別具風格的。

大廳裡一幅蜀繡屏風是“山河萬里,日出東方”的圖案。

幾個人坐在大堂上喝茶聊天,靠坐在上首太師椅上的男人不過三十歲上下,丹鳳眼,尖下頜,長得有幾分像狐狸。

五官倒不見得有多出彩,只是氣質儒雅清雋,穿著青布直身的寬大長衣,頭上戴四方平定巾,很有幾分儒官氣質。

朱柏微微挑眉:想不到,想不到在這遠離明廷大漠孤城裡的土皇帝,倒是以大明官員自居。

有意思……

就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麼過人之處能鎮得住這四面強敵,八方盜匪呢。

那人抬眼看見霍二孃進來,笑了笑,欠了欠身道:“霍二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莫非今天的客人少。”

霍二孃嘆了一口氣:“唉,判官大人,還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客人逛集市又被老三做了回生意。”

被叫判官的那個男人狹長的眼睛輕輕一掃,便用探究的目光把張玉,富貴和朱柏給打量了一圈了,輕笑:“不知道什麼貴人值得勞動二小姐跑一趟。”

霍二孃拍了拍富貴的肩膀說:“嗨,這孩子跟我挺投緣的,今天上集市玩,被人偷了零花錢。我有些不忍心。”

她絕口不提朱柏他們是從大明來的,還刻意弱化朱柏的存在。

朱柏不由得暗暗提醒自己小心這個判官了。

霍二孃肯定是不能確定判官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會如何行動,才會這麼做。

判官笑:“不是什麼大事,我叫老三來要回來便是。二小姐和幾位客人坐下喝杯茶等等。”

他說完瞥了一眼屏風後的偏廳。

朱柏餘光瞥見旁邊有人立刻出去了。

然後有人搬了兩張椅子進來。

霍二孃坐了一張椅子。

然後只剩一張了。

朱柏暗暗冷笑:呦,你這個判官花花腸子還挺多的麼。只擺兩張椅子,還不就是想看看我們三個人裡面到底誰的身份最高。

只要我一坐下來,剛才霍二孃就白白打了那麼多掩護了。

畢竟大明階級森嚴,既然要掩飾我的身份,按長幼秩序,肯定是張玉他們坐這唯一的一張椅子。

可是我站著,他們坐著就是死罪,哪怕在外面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