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開啟門見到呂本,有些驚訝:“誒?呂大人?”

呂本朝張玉行禮:“下官有要緊事跟湘王殿下說,迫不得已來此處求見。”

張玉把他領了進去。

吳伯宗正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琢磨什麼,跟呂本打了個照面,兩個人一愣,然後相互行禮打招呼,就各自走開了。

吳伯宗暗暗嘆氣:看來又是個被胡惟庸陷害的人。

呂本也暗暗嘆氣:吳伯宗被胡惟庸彈劾了還能在官牙局校訂地圖。

我犯的事那麼大,要真被胡惟庸告上去,怕是隻有死路一條或是跟蘇東坡一樣去嶺南吃荔枝了。

朱柏正在寫字,看呂本進來,放下筆:“呂大人有什麼急事。”

呂本說:“微臣想跟殿下單獨說幾句話。”

朱柏衝富貴他們抬了抬下巴。

富貴他們就出去關上了門。

呂本跪下磕了個頭:“求殿下救救微臣一家老小。”

朱柏皺眉:“呂大人犯了什麼事?”

呂本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說:“微臣不能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所以拼死也要向皇上告發胡惟庸。胡惟庸未必會被處罰,但是一定會拿金簪的事情彈劾微臣。微臣死不足惜,求殿下看在太子面上,保護微臣家人。”

朱柏咂嘴:“這個胡惟庸真是作死啊。”

他是不是連自己怎麼發家都忘了,竟然作這種死。

為人臣子第一個要記住的就是:作什麼死都好,不要挑戰皇權。

呂本再磕頭:“殿下開恩,救救微臣。”

朱柏起身把呂本扶了起來:“不要慌。你覺得金簪的事情,我父皇會不知道嗎?”

呂本一愣。

朱柏又說:“他既然知道為什麼裝傻呢?還不就是為了不讓我大哥為難嗎?”

呂本哆嗦著嘴唇,欲言又止。

朱柏接著說:“你覺得胡惟庸這麼作死,我父皇有沒有可能完全不知情。”

呂本皺眉。

朱柏說:“所以你去告訴我父皇,然後胡惟庸又來揭發你。然後我父皇不處置你又不好,處置你也不好。進退兩難。所以你就不要添亂了。”

呂本:“可是臣是吏部尚書。”

胡惟庸越過吏部直接任命官員,對呂本而言,簡直就是絕對的藐視。太傷他自尊心了。

朱柏說:“胡惟庸冒犯最嚴重的絕對不是大人你,而是我父皇。我父皇都能忍,你有什麼不能忍的。”

呂本微微點頭:“說的也是。”

朱柏說:“本王教你一個法子。等科舉一考完,你要是實在是看不慣胡惟庸,又忍不住想揭發,就索性告病在家。”

呂本:“可是總要有人提醒皇上才是。”

關鍵以後萬一老朱要辦胡惟庸,說他們這些不出聲的都是同黨,那他去哪裡喊冤。

朱柏說:“這樣吧,本王幫你跟我父皇說。這樣你也算是盡了本分了。不必兩面為難。”

呂本忙一鞠到底:“多謝殿下。”

呂本走後,牙長上來,說:“殿下,有人送來一封信。也沒說是誰送來的,就指定要交到殿下手裡。”

朱柏接過開啟一看,上面寫著:“徐祖輝私買民宅事發之時,帶‘李’字暗紋的白鹿宣紙是胡惟庸從李存義那裡拿走的。科舉洩題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