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老幼婦孺,他也能體諒。

可是作為一個青壯勞動力,只要肯幹,怎麼會吃不飽穿不暖?

國子監才開了幾天就有人退學,影響太壞了。

大家有樣學樣,熬不到科舉考完,國子監就沒幾個人了。

朝廷有沒有人用,他不管。

如果大家都不讀書,以後連官牙局都挑不出可用的人,就跟他有關了。

他問吳伯宗:“夫子可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吳伯宗:“微臣記得他好像叫歐陽倫,住在西城。那個名冊上登記了住址的,待微臣翻來給殿下看看。”

朱柏拿到歐陽倫的住址,也不聽課,也不挑人了,帶著人就去西城了。

他一走,學生和夫子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小閻王”坐在這裡,就算什麼也不幹,也讓他們覺得壓力很大。

朱柏在西城沒找到人,心裡想著這人能去哪裡賺錢呢,又回到官牙局。

然後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哆哆嗦嗦立在官牙局大宗貨品交易那邊的院子裡。

因為這邊的商戶經常要找勞力來搬運貨物,所以常有些人來這裡找短工活兒。

嘖,腦子也不笨啊。還知道來這裡找活兒幹。

朱柏暗暗好笑,也不過去,悄悄站在一旁看歐陽倫最後能找到什麼活兒。

一個商人出來,在廳裡叫著:“搬運糧食,一袋一百斤,五文錢一袋,要五個人。”

然後一堆人湧上去了。

歐陽倫沒動。

朱柏抿嘴:一百斤,是有點重,這小子瘦弱的身板,估計扛不住。

然後又出來一個人:“搬乾果,五十斤一袋,搬一袋三文錢,要五個人。”

然後湧上去的人更多了。

歐陽倫還是沒動。

朱柏微微挑眉:嘶,這小子想什麼。嫌棄錢少?

第三個客商:“搬棉花,十斤一袋,一袋兩文錢,要三個人。”

院子裡幾乎所有人都跑上去了。

歐陽倫只顧站在原地打擺子,還是不過去。

眼看到了中午,大家都散了。

歐陽倫一個活計也沒上去接。

眼看著大家都散了,他也不走,又去房屋買賣那邊了。

朱柏叫人在房屋買賣這邊專門劃了一塊出來給作為短工招工的告示,不收牙錢,當是給百姓的福利。

那上面貼滿了需求。

招打掃庭院的人,一日二十文錢,男女不限,需要三日。

需要熟練繡工兩名,男女不限,每日三十文錢,裁縫一名,每日八十文錢,需要一個月。

需要轎伕兩名,六十文錢一日,需要三日。

各種各樣,需要手藝和不需要手藝的短工都有。

歐陽倫仔仔細細每一個都看過,也沒有任何表示。

朱柏氣笑了:這小子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個繡花枕頭。活該連一件棉衣的錢都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