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吳伯宗出了宮門便看見李存義老遠就衝他打招呼,忙回禮。

狀元郎果然比那又臭又硬的陳南賓要圓融識趣得多。

李存義暗暗感嘆,然後笑眯眯地說:“吳大人有空跟下官坐坐,喝個茶嗎?”

吳伯宗被老朱欽點了狀元后,任命為禮部員外郎。然後一做就是五六年沒動靜。

兩年前李善長向老朱建議升他做了禮部侍郎。

所以,李善長算是對吳伯宗有提攜之恩。

吳伯宗一伸手:“有空,李大人這邊請。”

兩人到了李善長開的茶樓裡的雅座。

李存義叫人上了上好香茶稀奇乾果鮮果點心十幾樣,擺了一桌子。

吳伯宗說:“李大人有事儘管吩咐,不必如此客氣。”

李存義笑了笑:“唉,我那小外甥丁賦想去國子監。”

吳伯宗也聽說了李存義外甥被陳南賓拒絕的事,笑了笑:“其實,比起在國子監跟那麼多人擠在一起,令外甥在李傢俬塾上課要舒服得多。再說私塾的先生也能單獨指點他,他學業進步得更快。國子監裡面,我們三個人輪流上,要對至少幾十個學生,恐怕照顧不周。”

李存義說:“嗨,我們也不是非要去佔國子監的便宜。只是想從國子監過鄉試。”

他那個外甥有幾斤幾兩,他心裡很清楚,靠硬考,肯定過不了鄉試。

進國子監也是為了能被直接推薦當官。

吳伯宗點頭說:“好。”

李存義大喜:“如此,就太謝謝吳大人了。”

吳伯宗略坐了坐,也沒有動桌上的東西,就走了。

“國子監”又進行了一場考試。

相比第一場,來的人多了幾倍,氣氛也嚴肅很多。

丁賦這一次有吳伯宗關照,自信了很多。

畢竟吳伯宗告訴他,這個題目他最熟悉,肯定能寫出來。

然後題目發下來一看:寫一篇景物賦,不限地點。

丁賦就傻眼了,痛苦抱頭:最熟悉,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特麼的,熟悉這個“賦”字有鬼用啊。

丁賦拼命地朝吳伯宗使眼色。

吳伯宗都當沒看見。

丁賦最後只能隨便寫了幾個字交上去。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明天又會出現在“恥辱榜”上,他就氣得直咬牙。

特麼的。這個吳伯宗也欺人太甚!!比陳南賓還可惡。

不好好教訓一下吳伯宗,他以後還怎麼在應天混?!

丁賦等著吳伯宗落單,把他堵在了一個橋上。

今日朱柏沒空去管國子監的考試。他要忙著全城去找清單上的人,然後說服對方在國子監下課以後來官牙局做兼職。如果喜歡這份工作,萬一求取功名不得,也可以來官牙局全職。

一上午見了幾個人,這會兒他正沿著河往回走,遠遠就看見那個交白卷的草包把吳伯宗堵在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