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臉無語,又問朱楨:“你呢。”

朱楨低頭:“兒臣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甩鍋甩得更徹底。

朱元璋垂眼坐了片刻,便對朱樉和朱楨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朱柏也要走。

朱元璋說:“你站著。朕沒讓你走。”

朱柏咂了咂嘴。

朱元璋問劉伯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劉伯溫淡然立著:“沒有。臣也不是第一次被栽贓陷害了。臣只好奇,到底是哪個王爺信了那妖僧的話,還試圖回應。”

朱柏微微皺眉:這神棍竟然知道有一個王爺應了那和尚?難道他真是幕後主使?

他這麼一個聰明人,怎麼會做這種糊塗事呢?

朱元璋臉色越發陰沉。

不管是哪個王爺應了,對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因為這意味著劉伯溫他們的預言是正確的,他的封王計劃將導致遍地皆“皇”。

朱元璋說:“殺,南城兵馬司和天界寺一個不留。”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蓋住不查。

大概是覺得,不管是哪個王爺回應了和尚,都只是一時糊塗,並不是真正想謀反。

“來人,劉伯溫授意妖僧謀反,腰斬。”

朱標忙跪下了:“父皇這種明擺著是有人在離間我們兄弟感情,還要嫁禍給國之重臣。”

既然不打算查,就不要殺人了。

朱柏坐在地上嚎哭:“父皇不要殺兒臣。兒臣再不賣黃書了。”

朱元璋太陽穴突突跳了跳,咬牙說:“別胡鬧,誰說要殺你?”

朱柏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兒臣是宗泐大師的徒弟,又是兵馬司總督指揮。不管父皇要治哪邊的罪,兒臣都逃不掉,橫豎都是死。”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起來,朕不殺你。”

朱柏像是沒聽見,只顧著自己叨叨:“那和尚未必是真和尚。度牒什麼的也可以隨便造,我真是冤大發了。隨便來個人剃了頭髮,假造個度牒,就能騙財騙色,騙完就跑,全部要算到我頭上。兵馬司就算有再多人也抓不完。”

朱元璋沉吟不語。

劉伯溫卻勾了勾嘴角:好徒兒,真是一擊即中。

朱元璋衝朱標抬了抬下巴。朱標忙把朱柏拉起來。

朱元璋問:“那你說怎麼辦才好。”

朱柏抽抽搭搭地問:“宮裡那麼多人,為什麼沒有人能混進來呢。”

朱元璋說:“因為有名冊,有牙牌。出宮的人要提前報備,才能回來。官員要上朝也是有名冊的。就算偽造牙牌,一對名冊不對,立刻就拆穿。”

朱柏說:“要是有歹徒把出宮的人殺了,拿著對方的牙牌來呢?守衛一天之內至少要換一次崗,早上出去的時候打過照面的守衛,晚上回來就換人了,未必知道。”

朱元璋說:“名冊上有相貌身高描述。牙牌也有簡歷。搶了牙牌對不上名冊,也無用。”

朱柏眨了眨眼:“為什麼和尚不能用這一招?”

朱元璋一愣,喃喃地說:“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