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修士的修行法門注重元神,故而在探索出凝神之道以後,元神胎衣向來被看做是重中之重。

透過服食各類靈丹妙藥、天材地寶,再結合周身百脈輸送向神府的最最精純的靈力,每凝結一層元神胎衣,就意味著修士朝著自己夢寐以求的“仙”之道更進一步。

不過元化境又被稱作“作繭自縛”境,正是因為雖然元神胎衣凝結的越多日後潛力便大,但與此相對的,突破的難度那是與日俱增。

這便有自信不足,亦或能力有限的修士選擇在元化境六層,乃至更早便急急嘗試突破的原因。

至於犧牲前途換來境界的提升亦或壽元的增長,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划得來,誰也沒法說個棺蓋定論。

小爺並不清楚那日的自己究竟是如何脫離龍賦詩的惑音,估摸著乃是因為小七甦醒片刻的緣故,但若想讓小七完全的,真正的覺醒,成為自己,亦或是一個新的獨立的元神,青雲不知究竟需要多少的天材地寶才能把它給砸出來。

療傷期間,他亦曾抽空用妙音爐開過一爐,煉製了一些提升修為滋養元神的丹藥,但服下之後果然效果缺缺。

青雲明白,這並非丹藥不行,而是正如老石頭所言,自己這“水缸”實在是太大了,想要用尋常丹藥填滿,那恐怕將會是個天文數字。

“看來還真得去一趟知靜洞天,言老那裡應該有不少更為精妙的丹方,買不起丹藥只得我自己煉了,哎,啥時候能擺脫這窮命啊!”

將石壁上代表著日升日落的刻印抹去,青雲苦嘆著。

境界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但就目前來說,他對自己的短板有了一個更為直觀且清晰的認識。

“薑還是老的辣,老石頭所言果然一絲不差,洛雲劍芒威力有限,諸天幻劍這種太古劍訣的消耗又太大,力有不逮,若是不能直接斬殺敵人,恐怕後患無窮。”

看那日龍家眾人的表現,青雲猜測他們或許並不識得這太古劍訣的精妙,只知其威能莫大而已,但若真有一日被人發現端倪,那他估計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事實上追根溯源,種種糾纏還是因為青雲散修出身,沒有能夠持續修行的道統所致,這也是困擾天下眾多散修的最大問題。

從對陣清水鎮的李風,到和老石頭的相遇,再到斬殺那龍言志,從根本上講,青雲所仰仗的不過是以變態的恢復能力展開自殘式的攻擊,還有便是諸天幻劍。

但撇開諸天幻劍不談,從元化境開始,修士肉身的短板會逐漸被元神的強大所彌補,由“靈”掌握“肉”的規則也會慢慢成形,靈力破體與靈力化形便是最直觀的表現。

自己的肉身之力是強大,但那龍言志同樣不可小覷,這山腳旮旯的百珍城都有一名如此出眾的煉體修士,鬼知道其他地方還不會不會有比他更強大的存在呢?

“若實在尋不到什麼高深的玄功術法,乾脆去弄本淬體的功法得了,這玩意可便宜多了。”

小爺扯了扯嘴角,暗自哂笑。

當然了,龍言志已經被他斬成了好幾段自是不用擔心,他所忌憚的還是龍家那幾人。

“龍輕笛不知為何原因拐跑了鶴白,龍寒劍被我折了寶劍,龍賦詩更是被小七震傷,也差點命喪藏鋒之下,外加已經掛了的龍言志,龍家這仇怨結的還真不小。”

念及此處,青雲不禁下意識的扶了扶胸口,刺穿他胸膛的那一劍似還在隱隱透著股森然的寒意。

“此人劍上的寒氣精純至極,若非我有不滅真靈護體,想要拔除恐怕至少還要一個月時間,小小龍家竟能湧出這麼多的人傑,有意思。”

聯想起龍言志的那柄煙籠玉丈,青雲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瑪德,常林柏答應了為我問問靈玉的事情,這下百珍城就是龍潭虎穴我也須得闖一闖了!”

將腦海中最後一縷他極不願憶起的倩影破去,小爺定了定心神這便一甩衣袖,瀟灑離去。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外加傷勢痊癒,青雲的心情頓時大好,沿著官道不一會兒就遠遠瞧見了百珍城那碩大的城樓。

或許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小爺憑著燈下黑的計策,一路上愣是沒人發現他一絲端倪,憑著自己人畜無害的少年面龐,他反倒輕而易舉從過路的行人中打探到了些有用的訊息。

“百珍城共有四面城門,龍常各自把持兩面相互制肘,這坐分城池的情況還真是少見。”

微笑著抱拳謝過一位路人,青雲心中暗自咋舌。

雖說梁州盡屬清虛天管轄,但九州各地的情況大體相似,那便是三天四派以及兩大魔門並不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屬地。

畢竟一州之大鴻雁難飛,莫說凡人,就是修士繞上一圈都得十年八載,故而清虛天也要依仗各路臣服的大小宗門管理梁州。

就算不服清虛天的管轄,那小弟靠大哥,大哥靠老大,誰都得找個靠山不是?

可從那日龍輕笛以及後來常林柏的口中得知,他們兩家似乎並未向附近任何一二流門派朝臣,且常家坐擁靈礦,龍家壟斷靈材。

這兩大富得流油的產業竟沒有任何其他門派想要染指,甚至還讓龍家與常家平分了這小小的百珍城。

其背後的漩渦,非常值得玩味啊!

“或許並非不想,而是動了心思的已經和九州說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