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當時對方的修為不如自己,使用秘術也只是為了逃命,可那片刻間,她不僅是出現了嚴重的恍惚,更是差點失去了行動能力,也由此才讓蕭洛一對自己神魂為何如此脆弱頗為在意。

如今從這位“遠古大能”口中得知了真相,蕭魔女整個人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時候,青雲的話又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雖給你佈下了禁制,但實際上也阻隔了冰片與你神魂間的部分聯絡。倘若遇到危險,你也可借那禁制傳訊,我可視情況為徹底遮蔽冰片與你神魂間的聯絡,讓你免於魂飛魄散的下場。不過若是你連神魂都被別人左右了的話,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

最後一句話,青雲的聲音有些變了,並沒有顯得那麼蒼老,只是失魂落魄的蕭洛一還是沒有聽出來罷了。

隨後,她眼神複雜地看這對面那個散發無盡蒼涼的俊俏少年。

少年也好,前輩也罷,她雖歷經風雨心性堅韌,但終究還是紅丸未破的處子身,被人看光了嬌軀,內心怎能不感到羞憤?縱使她從小在煙花之地成長卻也懂得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她要殺對方,對方卻並未恃強凌弱將她肆意蹂躪,雖說要挾,可換種角度看這也能算作一種幫助與庇護。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她的腦海中,讓蕭洛一有些神思不屬起來。最終,萬條思緒也只能化作一聲複雜而又悠遠的嘆息,朝著青雲抱拳深深一揖,道謝之後飛掠離去。

約莫過去了一刻鐘,在確認蕭洛一真正遠去之後,剛還擺出一副高深莫測樣子的青雲,立馬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之上。

同先前汗流浹背的蕭洛一一樣,他的背後亦是溼噠噠的一片。

“我說青雲,你剛才幹嘛同她講那禁制的事情啊,我沒讓你這麼說吧?她死了不是更好,還危險的時候幫她解除,她危險的時候就該立馬發動禁制,好讓她快點去死!”

意念中,那個聲音在蕭洛一走後似乎也恢復了一點力量,向青雲問道。

“她終究是女兒身,我看光了她的身體,那是對她的不敬與褻瀆,算是一點補償吧。”

青雲在心中也嘆了口氣說道。他終究不是什麼狠心弒殺之輩,遵循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不過那個聲音卻冷森森地駁斥道:

“真是迂腐,她剛才可是要殺你的別忘了,這小丫頭天資雖然一般,但處事果斷狠辣堅韌,剛才她的雷霆一擊便是個很好的例子,而一擊失手卻立即俯首稱臣,端得是能屈能伸,堪稱巾幗梟雄!對於她這種人,須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算了,咱們也得救了不是。哎?不對啊,等等,咱們?你快說清楚啊,咱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究竟是誰啊?難不成你真是麒麟牙成精了啊!”

這次,過了良久,那個聲音卻並沒有開口,就在青雲以為它消失或是沉睡了的時候,那個蒼涼的聲音又緩緩傳來:

“時光過去太久太久,久到連時光本身恐怕都記不住曾經的萬古歲月,那些過往早就如同塵埃般消散於天地,無法拼湊。在時光的長河裡我時醒時睡,無數次被人輾轉易手,最終便是落入了你那死…你父親的手裡。”

青雲本覺得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感性,不像那種冰冷無情的人。

當它說道自己無數次被人易手之後,青雲瞬間有種心痛的感覺,他能感受到那種已經漠然的錐心泣血。

可未料這貨最後居然差點又蹦出了剛才口中的穢語,頓時火冒三丈,不過眼見它立馬改了口,他這才按耐下來,繼續聽著。

“我本是一點真靈不滅,逃過大劫,寄身麒麟牙中,因牙體表面沾染了天龍精血,故將我封印萬萬年不得出。後來你父親用了一種陣法想要封印我的靈壓,卻弄巧成拙封印住了天龍的精血,加快了讓我脫困的程序。

說到這裡,這個聲音中原本的蒼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道:

“可沒想到後來他又撞了大運,幫助了一個即將飛昇的小妖,從而獲得了它飛昇後所留下的作為遺蛻的本命樹脂。你的父親便用這樹脂,將整個牙體給封印了起來,做成了墜子戴在了你的身上,無限期延長了我脫困的時間,讓我真是欲哭無淚。”

“原來如此,怪不得爹爹那天拿了我的麒麟牙就離開了,回來的時候明明受了重傷卻滿心歡喜的樣子,想來是得到了一塊價值千金的琥珀啊!”

“小子!什麼叫你的麒麟牙啊!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了!”

青雲不屑地笑了笑,沒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而是問道:

“對了,我一直想知道為何那些修士都視你為珍寶,為了你似乎爭奪了無數年啊!我聽夢姐姐說,傳聞你身上有飛昇上界的秘密,還有人說你能夠迷惑人的心性,是不是真的啊?”

那自稱真靈的聲音一聽這話,便立即充滿鄙夷地道:

“他們知道個屁,都是一幫什麼都不懂的螻蟻在這以訛傳訛。告訴你小子,那些都是狗屁懂嗎!飛昇?若是以前,我一口吞了它們包管叫他們立馬飛昇!至於這迷惑人心嘛,我只能說這世上也只有人心才能被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