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明白孟姐姐的意思,但是在青雲心裡,救下它,本就沒那麼多的考慮。而且這世上,或許並沒有那麼多的假使,青雲也沒有那麼多選擇的餘地,一切,但憑本心。”

聰慧的青雲立馬明白了姚夢尋的意思,雖然不明白姚夢尋為何與他又這番對話,但是經歷過家破人亡後,他對於某些事情的體悟遠比同齡的孩子要深刻許多。

是的,這世上當真沒有那麼多如果,自己若不珍惜當下的一切,或許下一秒,這本就不多的一切也會如風般從指尖溜走。

畢竟如果二字,並不能夠重來。

聽到“本心”二字,姚夢尋的雙眼頓時一亮,而後微笑著點點頭,再次好奇地問:

“若是那隻野兔已然受了傷,不久就會死去,你還會救他嗎?或者說那母狼很有可能會傷害到你的話。”

“青雲只知道,如若不救,野兔必然會死去,而且並不會有不久這兩個字。”

青雲稍稍低下了頭,或許聯想到了什麼,緩緩吐出了這句話,輕柔的言語中充滿了過人的堅定。

他這番回答著實讓姚夢尋驚訝無比,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比她小一些的少年。不去用心眼感受,她只是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瀑布般烏黑亮麗的長髮,美得不可方物。

一笑傾城。

姚夢尋的修行時日非常短淺,自然看不出青雲的資質如何,但她卻知曉,這名少年的道心堅韌,人品心性亦屬上乘,聯想起剛才散落的藥瓶和斷劍,這讓她對青雲身世愈加好奇了。

這只是兩人途中的一段小插曲,不一會兒,二人的身影便慢慢出現在了雷江的視野中。

其實江早已發現了他們,只是看小姐尚算安全,身旁也只多了個凡人,所以他仍舊在閉目養神,靜候小姐回來。

就在他們快接近雷江的時候,姚夢尋輕輕將手攔在了青雲的身前,緩緩對他說道:

“小云兒,你就在這稍候片刻吧,我去同叔叔說一聲,待會兒再過來。”

青雲聞言理解地點了點頭,並未多言,畢竟向長輩請示下是應該的。

待姚夢尋走近,雷江睜開了雙眼,意味深長地調侃道:

“夢尋,怎麼沒換到錢卻領了個小白臉回來,難不成你看上人家了?還別說,這小子長得可真是俊,比姚老大的賣相還好。”

不知怎麼的,姚夢尋被雷江的話說的俏臉一紅,心中像是有隻小鹿撲通撲通亂跳似的,嗔怪道:

“雷叔你別亂說,他名青雲,是附近一個想去仙劍派的山野少年,我呢,跟他說叫孟尋。雷叔,咱們這就先不回去了,改道前往越州,將他帶到仙劍派所轄城池以後,再從越州返回景州吧。”

不過一瞬間,姚夢尋便恢復了平日裡那種波瀾不驚、端莊典雅的狀態,似做了某種決定,對雷江說道。

雷江聞言頓覺莫名其妙,不是說找人換錢的嗎?怎麼一下遇到了一個俊的不可思議的小子,一下子又改道前往正道三天四派中的仙劍派,於是他趕忙問道:

“夢尋,就這麼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怎麼突然改變注意了?還有,凡人就算知道咱們是修士,但是像三天四派與咱們兩大魔門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那小子到底是誰啊?”

作為姚勝天掌上明珠守護者的雷江,不得不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畢竟姚夢尋若有什麼不測,不僅會是魔生門難以承受的損失,他自己更會內疚上一輩子。

所以就在姚夢尋說完以後,雷江便開始用自己的神識,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著這個瘦弱的俊俏少年。

不過可惜,無論怎麼用神識觀察,他都沒有發現這名少年有任何的異常,身上也沒有什麼掩蓋氣息的寶貝,只有一把材質尚算不錯的斷劍。

若說讓他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恐怕就屬於少年的氣血真的非常虛弱了,而本應氣血最旺盛的心臟處,則最為弱的可憐。

普通人的心臟都在向身體四肢百脈輸送生機,可這小子的心臟彷彿一個無底洞,將身體的生命力一抽而空似得。

在雷江粗淺的看來,以他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這個年歲,也不知是撞了什麼大運。

再三神識審查無誤後,雷江終於是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而姚夢尋見雷江的戒備消失,微笑著說道:

“雷叔別再用神識觀察了,小云兒只是個凡人,雷叔放心吧,送他到達仙劍派以後咱們就離開,其他的雷叔就別多問了,待到有空時,夢尋自會向你解釋。”

雷江聞言眉頭一皺,讓他可怖的老臉顯得更為滲人,只聽他道:

“夢尋,別怪雷叔多嘴。我剛才看過,這少年光憑相貌的話與你倒也算般配,可惜這小子氣血極其虛弱,一看就是副短命相,而且還是凡人,雷叔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有些話雷江也不好意思當著女家說明,所以說的還算是比較委婉,他覺得以姚夢尋的聰明才智應該能聽明白。